“沒,還沒見上呢。”
“男的女的啊?”
“男的。”
“怎麼回事啊這男的,不盡地主之誼,還讓女孩子白等?”
陳縱搖頭,“我還沒跟他講我來了。”
“怎麼不講呢?”
“太久沒見,緊張。”
“唷,真稀奇,陳縱竟然也會緊張?”
“很多年沒見了,不知從何敘舊,”陳縱拿叉子攪著土豆泥,“這世上也就這麼個人會叫我緊張。”
鍾穎一聽就知道什麼事,漸漸笑了,問,“你有他聯絡方式嗎?”
“有。”
鍾穎想了想,給她支招,“來,我教你。你打電話給他,說身上沒有現鈔。那臺計程車沒有更新付款方式,刷不了八達通和信用卡。報個地點給他,叫他過來幫你付。”
陳縱漸漸展露笑顏,說,“好,我一會兒就去海港城外頭找計程車。”
鍾穎這會兒跟幾個pd多線聊天,也沒把這事放心上。連著影片,隨口感慨道,“不知道陳子夜神仙下凡,透過節目看我們這種芸芸眾生談戀愛,會做哪種點評。”
陳縱隨口答道,“也許會覺得蠢?”
鍾穎笑了,“求求男神,點評女孩子時溫柔點。”
陳縱試著回憶了一下,印象裡他一直很刻薄,刻在骨子裡的涼薄,很難對眾生溫柔。
影片框最小化到右上角。陳縱斟酌片刻,在簡訊框內飛快打字,點選傳送。
螢幕正上方,簡訊收信人的備註名稱是——【最深的夜】。
譚天明這會兒的確正在拜訪子夜。
八年兩人一道買入學府閣的單位,做了幾年鄰居。
子夜八年不挪窩,屋中陳設一如往昔。
用來投屏的手機,更新了一大半,仍還需十來分鐘,多半也是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的陳年老物。
剛認識子夜時,譚天明以為他惜物、戀舊。其實不然,他只是懶得與時俱進。在這人人追趕潮流的時代,偏他這樣特立獨行,難免吸睛,自有一番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氣質鮮明的人物,資方自然喜歡。分明只是個素人,各大節目微博下頭總有不少人cue製作方——下一季能不能請陳子夜?
譚天明經手這檔節目,也經由他找到了陳子夜。
子夜是誰,現代謫仙一樣的人物,在流量市場屬於有市無價。
結果資方找上門時,竟說什麼子夜和那劣跡藝人“同型別”。
這種小偶像,自小去國外上學,沒讀完過囫圇高中,漢字都寫不利索。
臉——臉也就那樣。不笑時尚算能看,一笑,填充物呼之欲出。講話更是尷尬,屬於譚天明一天到晚都會勸其閉嘴的繡花枕頭之典範。
哪裡同?
大概也就性別相同罷。
饒是譚天明也需靠昧著良心吹捧這類人掙錢,也沒法昧著良心說贊同這等子荒謬話。
子夜——子夜倒是真好。
朋友的忙,子夜自然肯幫,倒白白便宜了這檔子節目。
那小明星已經參與錄製了兩期。以免人物形象畫面造成不必要的稽核麻煩,製作方要求由子夜緊急補錄嘉賓反應。子夜不瞭解箇中規則流程,譚天明怕他講話踩雷,白白因旁人的事被坑害,便自請上門解說這兩期節目。
等待手機更新的時間裡,譚天明在他屋中游走。
看看這,摸摸那。過會兒從餐檯開了瓶霞多麗,問子夜明天有沒有課。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拿了只杯子在他沙發上自如落座。
他沒問子夜最近有沒有新書在寫,或者有沒有每週兩次去教會協會冥想。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