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杜康和蘇檢等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是苦笑,杜康甚至無聲地做了個口型,蘇檢看的明白,他說的分明是這姓申屠的傢伙心眼實在是夠多了。
不過申屠雖然說的有些咄咄逼人,但手中卻是終究將握緊的長槍鬆開了。
這下子就只剩下面無表情的千座。
在眾人的注視下,千座只是用那雙淡銀色的眼眸冷冷地看了申屠一眼,之後又再看了眼袁來,之後這個向來讓人捉摸不透的僧人竟然就只是淡淡地呵了一聲,之後轉身就此離去!
眼看著千座離開,本來氣勢逼人的申屠沃甲卻是暗暗鬆開了貼在腰間的手,只見那先前手掌覆蓋的地方,衣服竟然都已經溼皺起來,顯然之前他的心中也並不輕鬆。
趁此機會,申屠沃甲乾脆嚷了幾聲,便讓眾人各自離去,有事明早再說。
而剛剛結束這件大事,出來的年輕人們也都需要治療和休息,各大宗門的高層也急需瞭解情況再做打算,所有人都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個結果。
草原一界落於袁來之手,這出乎所有人預料,所以本來腹中準備的諸多的應對方案都全然失效,所有人都必須要重新思考這件事,今夜註定了是個不眠之夜。
而當這裡人都散去,只剩下西北軍的幾位核心以及袁來之後,袁來就看見申屠沃甲突然一屁股坐在旁邊一塊建營寨的石頭上,然後就看見這個男人長長地吐出口氣,對袁來苦笑道:“這個千座,真不簡單!”
第四百五十九章 渾水
初升的燈火之下,申屠沃甲的臉陷在一種明暗交替的陰影中。
袁來輕輕也從一邊搬了一塊石頭,坐在了申屠沃甲的身邊,然後輕笑道:“師兄你這樣子可沒有高人風範。”
申屠沃甲滿不在乎地啐道:“高人風範?咱們這邊可沒有那麼多講究。”
袁來笑了下,然後正色道:“不過那千座真的那麼可怕?”
“可怕?那倒也不是。”申屠沃甲吐出一口粗氣,措辭道:“剛剛我與他交手,雖然聲勢很小,但是卻也不是你們眼睛看到的那麼兩下,所以我才說他不簡單,若論修為,我一身功夫大都在武修之術上,論詭異的確遠不及那群修士,尤其是這位棲光院主,說起來我對他實在也不瞭解,只知道他在四境中也是最巔峰的。“
“剛剛片刻間的交鋒,這人給我的壓力非常大,而且除了強大更是詭異非常,我本以為無論我與他如何,都總不會真正的掀桌子殺人,但是就在剛才,有一瞬間,我覺得他真的動了掀桌子放手大戰的心思,這才是讓我覺得頭疼的,你要知道,最可怕的就是瘋子。”
袁來想起了被鎮壓在雲宗殿中的阿含,深深贊同地點了點頭。
申屠沃甲說到這裡,語氣一頓,忽然又道:“不過,雖然如此,我倒也不至於畏懼他什麼,如果只要殺人,這些人在這裡別看氣勢強大,但是隻要咱一聲令下。”
他忽然很是得意地做了個斬首的手勢,笑道:“也不夠咱幾十萬人殺的!”
這一瞬間,袁來清晰地感知到這位西北王眼眸中閃過的一道嗜血的鐵血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袁來下意識抬頭,恍然間好似看到那些掛在高杆上的密密麻麻的紅燈籠成了一雙雙血紅的眼眸,在這萬千血眸之下,便是整個大營。
他的心剛剛一寒,就又感覺到那種氣勢忽然消失掉了,申屠沃甲的雙目也重歸懶散,他忽地自嘲道:“可惜啊,這種事只能想想。”
袁來贊同道:“是啊,只能想想。”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大小兩塊石頭上,他們的身後就是縮小了很多的卸甲世界的門戶,此時門戶傷口在袁來的控制下正在慢慢癒合。
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變得完好如初。
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