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還有一個東方奕,她委實覺得不好意思。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在如此小的空間內獨處。腦中意識到了這一點,臉上立刻紅了。而身上,更覺得熱了。
車子驀然一個激烈的震動,發呆中的柳靜月一個不穩,傾身往東方奕的方向倒了過去。
“啊……”
辛寧州邊陲縣,流坡,一個幾乎算是窮山惡水的地方。
邱花語靜靜的坐在客廳內,她的父親…當初一手將她送進皇宮的邱禮仁,如今依靠著她,在這小小的窮縣芶且偷生。
“花語,這樣、不太好吧?為父的已經老了,你現在既然也安全的回來了,咱就在這裡做個小官,好好的過完下輩子不好嗎?幹嗎非要將那新上任的知府引過來?還、還故意做那此惡事。我已經不想什麼升職當大官啦,這一次皇上開恩,還能讓我繼續在這小縣城當個知縣,我已經很滿足了。”
邱禮仁喝一口茶,抬眼看那個自從回來以後就越發沉默寡言冰冷的女兒,有時候幾乎有一種錯覺,覺得這似乎不是他的語兒。他知道語兒恨他,她母親死的早,他一個男人把她帶大,也不容易啊?送她進宮,還不是希望她能享盡榮華富貴?至於他自己是不是能沾光,其實不太重要的。畢竟他已經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
屋外的池塘裡,青蛙在呱呱的叫,聽著這聲音,越發的叫人覺得燥熱焦心了。
邱花語將看著遠方天空的視線收回來,那眼光落在邱禮仁身上,冷冰冰的,好像沒有溫度的蛇。自從她回來,就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爹了。
“你好像搞錯了吧?你還能在這裡當官,不是皇上開恩,而是靠了我,明不明白?還是你忘記了?沒關係,我可以提醒你。你這官,是我幫你得到的,本該坐在你位置上的那個人,死了,才有你現在好好坐在這裡。”
她說完站起身子,那亭亭玉立的人,卻叫邱禮仁覺得莫名壓抑。
“至於你想不想升官,和我沒有關係。我要他來,自然是有我的目的。你只要聽我的按排就可以了,以後你的榮華富貴少不了。如果你不喜歡榮華富貴,大可不要。”
她說罷冷冷轉身,一步一步往回走。邱禮仁看她漸漸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作孽,他真是作孽。當初為了女兒,故意弄丟了恪親王的糧草,如今又為了女兒、亦是為了自己,害死了本該在此上任的知縣。他這一輩子,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回到那間有著黑沉沉窗簾的屋子的邱花語,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暗紅色藥丸嚥了下去。然後她坐在床上運功調息,許久以後,忽然咳出一口血。
“時間,不多了。”
屋子裡昏暗著,只有一支小小的蠟燭點著。她從枕頭下掏出一支匕首,在手腕上一割,一隻鮮紅到渾身發亮的蟲子從割開的傷口處探出了頭。她猛地掐住那隻蟲子拔了出來,張口一下吞了下去。
胸口劇烈的喘息著,許久以後,那雙黑洞洞的眸子才睜了開。他當然不是什麼邱花語,他是琉璃前任的大巫師。那一天他要邱花語和曹寧中間死一個,結果那個痴心的曹寧寧願自殺也不願意讓邱花語死。說實話男人的身體才有利於他精氣的儲存,可是不知道那個曹寧在嘴裡藏了什麼毒藥,給自己一刀的時候還咬碎了毒藥,那具身體就徹底不能用了,害得他只好用了邱花語的身體。
至於那真正的邱花語,已經是真正的死了。
而現在這個邱花語的身體就快不行了,只夠他施行一次移魂大法了。他黑洞洞的眸子機械的轉過去,掃視著昏暗的屋內:他讓邱禮仁施行暴政,逼得有人去找東方奕告狀,然後設計殺了告狀的人,就是為了引東方奕過來。等東方奕來,他就要用移魂大法,將自己移到東方奕的身上。然後再借著東方奕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