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再次遭受木乃伊的拳頭的親吻,雪吻雖然神志已經清醒,卻仍舊眯著眼睛裝睡。一路上,她曾經無數次嘗試過趁著兩隻木乃伊睡覺的時候逃出去,但那兩隻木乃伊似乎精力非常旺盛,一路走來從未停下休息過,更別說閉上眼睛睡覺了。
雪吻根本找不到適合逃走的契機,只能任由兩隻褐眼木乃伊帶著自己和阿零越走越遠。
從火車站出來後,兩隻褐眼木乃伊挑了幾條幽深僻靜的小巷子來行路,以免被路人各種各樣怪異驚奇的眼神圍觀。
一路上拐拐繞繞地走,兩隻褐眼木乃伊又迷路了好幾次,終於在傍晚將近時帶著雪吻和阿零成功地抵達了目的地,所謂的“木乃伊的基地”。
那是一棟極具歐美風情的巨型別墅,別墅周圍圍著一圈矮短的乳白色柵欄,後花園裡青草芳香,各色芍藥盛放,蝴蝶翩翩飛舞,偶爾有麻雀撲扇著翅膀飛上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
雪吻的大腦起初尚未反應過來眼前的藍白色優雅別墅便是兩隻褐眼木乃伊的最終目的地,還以為他們倆又走錯路了。
這時,扛著雪吻的那隻木乃伊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張磁卡,放在鏤空大鐵門前的感應器上“嘀”了一聲,兩扇大鐵門開始緩緩向裡展開,給褐眼木乃伊鋪了一條寬闊的鵝卵石大道。
雪吻目瞪口呆地看著褐眼木乃伊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心裡暗暗感嘆著:擦!有錢人家就是奢華!
這時,褐眼木乃伊突然回頭看了雪吻一眼,雪吻連忙閉上眼睛裝睡,連睫毛都在緊張地輕微顫抖。
褐眼木乃伊只當她在做噩夢,便也放鬆了警惕心,轉過頭去,大膽地邁開腳步,扛著雪吻走進了大鐵門內。另一隻木乃伊扛著阿零緊跟其後。
兩隻木乃伊都赤著腳沒穿鞋,走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上自然免不了被戳痛,他們嗷嗷大叫地左跳一下、右蹦一下,震得雪吻又是一陣狂烈的欲嘔感。
好不容易穿過花園,鵝卵石鋪就的道路終於走完了。兩隻木乃伊像是結束了噩夢般地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雪吻更是鬆了一口氣,再這麼震下去,沒準她肚子裡那個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小生命也要被震死了。
兩隻褐眼木乃伊輕車熟路地帶著雪吻和阿零走進了最中央的那棟洋房裡,推開大門,拐個彎,沿著漢白玉石鋪就的環形樓型登上了二樓,接著推開了一扇巧克力顏色的房門。
雪吻一路上看到許多包裹著白布的木乃伊悠閒地走來走去,走去走來。他們有些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有些則成群地在玩老鷹捉小雞,還有些甚至在親暱地幫互相抓蝨子。
雪吻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隻木乃伊聚在一起,不免驚駭地嚥了咽口水。她突然想起季岸曾經說過他家後院裡也圈養著很多隻母木乃伊,想來大概跟這裡的景象是模稜兩可的。
房門被推開,房間裡的耀眼光芒猛地迸射出來,雪吻微微眯了眯眼睛,向那光源處望去。
一個紫色的身影背對著她坐在深棕色的老闆椅上,聽到開門的響靜後緩緩轉過身來,略微抬眸望向雪吻。
那是一張有些熟悉的面龐,一雙魅惑的深紫色眸子鑲嵌在精緻的面容上,讓雪吻記憶猶新。
夜色降臨,大地被一片濃濃的黑暗籠罩著,飄渺如煙的雲霧遮擋在一枚剛升起的新月前,月光稀疏,如流水般徐徐不斷地傾瀉而下。
包子在電視機前呆了整整一天。雪吻早上出門前反覆命令過他不可以搗亂!不可以亂跑!更不可以跟蹤!否則今晚不給他吃肉不給他親包子不跟他睡覺。
聽雪吻這樣警告,包子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聽命且乖巧地在賓館房間裡獨自呆了一天,哪裡也不敢去。就連全不露來敲門找他出去抓螞蟻,他也堅決地閉上眼睛、關上耳朵,當作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