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站起,向梁蕭笑道:“如此才算公平!”柳鶯鶯忍無可忍,叫道:“韓凝紫,你……你也太不要臉了吧。”韓凝紫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梁蕭素知韓凝紫為人驕傲,此時一心報仇,竟用上這般下作法子,可見她對凌霜君的一腔怨毒盡已落到曉霜身上,一旦動手,絕對沒有點到即止之理,心念一轉,忽道:“韓凝紫,算你厲害,頭一陣算我輸了!”
眾人均是一呆,繼而歡聲四起,花曉霜急道:“蕭哥哥,這怎麼成呢?若是後面再輸一場,可就不妙了!”梁蕭只是搖頭。
韓凝紫眼珠一轉,“咯咯”笑道:“好個細心體貼的俏郎君。鶯鶯,這下子你該是看清了吧。唉,我也只當他是一心向著你,但如此看來,大謬不然!他寧願你任人宰割,也不願這位花小姐少上一根寒毛!”柳鶯鶯秀目圓瞪,啤道:“你少來挑撥離間,我才不會上當……”她嘴上如此說,胸中卻是悲苦酸楚,眉眼通紅一片。
花曉霜見她傷心,暗歎一口氣,道:“姊姊……”柳鶯鶯心裡醋意橫生,秀眉一挑,喝道:“誰是你姊姊!”梁蕭蹙眉道:“鶯鶯,你不該衝她發氣。”柳鶯鶯冷笑道:“是啊,我不該衝她發氣,我該衝自己發氣,你既然喜歡她,幹嗎還要來惹我,我被人困住,受人欺辱,與你又有什麼相干?我被人一刀殺了,最是乾淨!”
梁蕭沒料她說出這番話來,一時竟作聲不得。群豪見打鬥未起,對方先亂陣腳,不覺心頭大樂。雷行空勝券在握,更覺歡喜,笑道:“梁蕭,第一陣你既然認輸,第二陣也不必耽擱,早早打完那是最好!”
梁蕭雙眉一揚,正要說話,卻聽花曉霜急道:“第一陣還沒打,哪裡輸了?”雷行空皺眉道:“梁蕭認輸還不算?”花曉霜咬了咬牙,道:“出戰的是我,我說沒輸就是沒輸。”梁蕭怒道:“胡鬧,我說輸了就是輸了。”花曉霜轉過目光,對柳鶯鶯道:“姊姊……我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取勝的。”柳鶯鶯哼了一聲,不理不睬。
梁蕭忍不住道:“武功一道又不比看書寫字,就算你拼了性命,也未必能勝。”花曉霜瞧著他悽楚一笑,心道:“我患了九陰毒脈,早該死了,多虧師父才能活到今天。如今奶奶不要我,有家難回,師父死了,你又有了心儀的女子,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若死了,柳姊姊就不會怨怪你,你們就能好好地呆在一起,做一對恩愛夫妻。”
她對男女情愫雖濛濛嚨嚨,但也難免妒忌之念,只是生性柔順,較之常人淡薄一些;今日聽到柳鶯鶯那番話,芳心既似刀割,又如針刺,難受到了極點。可她天生醫者襟懷,為人慈善,見梁蕭為難,柳鶯鶯動輒流淚,又不由生出幾分同情。這般乍哀乍憐,忽憂忽悲,種種情愫在她心頭紛亂糾纏,煎熬之苦自她出生以來,當真從未有過,不禁動了輕生的念頭。
她心念已決,踏上一步,向韓凝紫道:“這位嬸嬸,我跟你打。”韓凝紫冷笑道:“你叫我嬸嬸,我很老麼?”花曉霜不會撒謊,如實道:“你看上去不老,比我媽媽要年輕些。”韓凝紫大怒,啤道:“放屁,你竟拿我與那賤人相比?”她猛地踏上一步,咬牙瞪眼,忽變猙獰。
花曉霜心頭一怯,退後半步道:“我媽媽又沒招惹你,你幹嗎罵她?”韓凝紫神色慘變,哈哈笑道:“她沒惹我,哈哈,她沒惹我……”她笑著笑著,突地雙袖掩面,“嗚嗚”大哭了起來。
曉霜聽她哭得心酸,不覺大生同情,正要上前安慰,忽地胳膊一緊,已被梁蕭抓住。梁蕭冷聲道:“不要理這瘋婆子!”花曉霜嘆道:“但她哭得很可憐。”轉眼看去,卻見柳鶯鶯站在一旁,杏眼圓瞪,看著這邊,她胸口急劇起伏,推開梁蕭道:“蕭哥哥,你放心,我定會勝的。”
梁蕭眼眶一溼,仍抓著她手臂不放。花曉霜用力扳開他手,笑道:“你信不過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