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放下電話,倏地起身,朝嚴正說,&ldo;寧波海平面持續上漲,大雨連下了半月,沒一天停過,這可能是災難來臨的前兆。&rdo;嚴正一聽,臉上痙攣了一下,他立刻明白了女兒下一步要做什麼。儘管他還不知道肖揚受傷的事,但卻也能感覺到肖揚此刻處境的危險。他朝海洋研究中心的主任汪靜全望了一眼,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畢竟曉月此去是為了私事,從道理上講,在國家危難之際,作為國家骨幹,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崗位的。
汪靜全也瞟了眼嚴正,這時他也十分為難,嚴正是國內著名科學家,為國家的科學事業做出過卓越的貢獻,遠的不說,單以破譯&ldo;閒置dna&rdo;密碼一事,已足使他載入史冊了。汪靜全碰到嚴正的目光,見他在徵求自己的意見,心裡稍鬆了些,抬頭朝曉月說,&ldo;曉月啊,你雖年輕,卻也是海洋研究中心的頂樑柱了,我知道你的男朋友在寧波,處境很危險,但越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你越是不應該離開崗位的啊。&rdo;
曉月的心這時完全亂了,如果說肖揚受傷還沒將她的心徹底打亂的話,那麼在她聽到寧波的海平面已經越過最高警戒線的時候,她的心徹底崩潰了。她想到了肖揚受傷的無人照顧,想到了肖揚生命垂危,想到了在災難來臨時肖揚的無助和絕望,想到了他以前對自己種種的好,想到自己這時卻還置身度外,一股強烈的愧疚和心痛猛地衝上心頭,眼淚嘩地滴了下來。&ldo;他在和犯罪團夥激戰中,受了重傷,現在在重症病房裡躺著生死不明。當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我恨不得立刻到他身邊去,支援他撐過這個坎。可是當我接到d‐526飛船遇險的訊息時,我還是來了這裡。我在來此的路上不止一次的自私地安慰自己,肖揚是最堅強的。可現在,災難很快就要逼近寧波,你們說我還能扔下昏迷不醒的肖揚,安心地坐在這裡嗎?&rdo;
在場的人聽完,臉色大變。嚴正吃驚地看著曉月,&ldo;肖揚受了重傷?&rdo;曉月流著淚重重地點了點頭,&ldo;如果我不過去,我這一生都會難安。如果各位覺得我不顧大局,使女兒家性子,我也認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去見他最後一面!&rdo;話音一落,也不顧汪靜全答不答應,大步跑出會議室去。嚴正一看,忙追了出去,在外面追上女兒,&ldo;曉月,我沒想到肖揚受了重傷,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rdo;
曉月看著父親,突然撲在嚴正懷裡哭了起來,&ldo;在我來這裡開會之前,寧波那邊打電話給我,說肖揚生命垂危,最好讓我快點過去,我想他此刻一定非常危險。&rdo;嚴正嘆了口氣,撫摸著女兒的秀髮,&ldo;真是禍不單行啊!去吧孩子,小心點,一定要把肖揚帶回來,我要肖揚生龍活虎般的出現在我面前。&rdo;曉月點點頭說,&ldo;爸,肖揚是最堅強的,他一定可以撐過這次的危難,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的。&rdo;說話間,理了理嚴正頭上的白髮,&ldo;爸,你不用擔心。&rdo;
嚴正沉重地點了點頭,示意女兒可以走了。看著她的背影逐漸地消失在夜色中,嚴正的眼裡慢慢地浮上了一層霧水,這一去將又是一場生死大考驗,她這單薄的身子能經得起幾次打擊?在北極的時候,她心裡裝著肖揚,有愛情在激勵著她,如果這次肖揚不幸犧牲了,她還能堅強地面對危險嗎?
修訂版(三十)
杜小平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的,他以為天亮了,睜開眼一看,外面卻是漆黑一片。他開了燈眯著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錶,才凌晨三點。側耳一聽,只聽得外面狂風尖嘯,暴雨在大風裡越發的猖獗,直敲打得屋頂&ldo;嘩啦啦&rdo;的直響,敢情外面的難民受不了了,都吵著要進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