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鎮定,眼波流轉間,有孩子氣的狡黠。
“那現在怎麼辦?”莫西北靠著一個院子的圍牆,歪著頭,俏皮的眨眨眼,笑容隱現在唇角,聲音卻輕得如同一片鵝毛落在雪地裡。
“我以為你應該有辦法,而不是問我怎麼辦。”楚俊風忍不住靠近了一步,此時習習的夜風已經住了,靠得近時,他幾乎能夠聞到一股很淡的香,彌散在兩個人周遭,那味道他已經很熟悉了,莫西北的船上一直縈繞著這種極淡的香,是上好的沉水香,經年累月的燃著,才能讓這香融入到船的每個角落。
“如果不是你鬼鬼祟祟約我出來,這會我正安然的躺在慕容府裡睡大覺,怎麼會淌進這股渾水裡,所以,誰惹的爛攤子誰就該收拾。”莫西北很無賴的斜靠牆站著,理直氣壯的等待,見楚俊風只是微笑,於是問,“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該怎麼掩飾我們這半夜的去向。”說話間,楚俊風又靠近了一步,莫西北只能微微揚了揚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想到平時還不覺得自己的個子矮,原來是同參照物的距離遠而產生的錯覺,此時距離楚俊風近了,才發覺自己確實比他矮了一截。
“當然——想了,走吧。”楚俊風收攝心神,隨手牽住莫西北的手,轉身向西邊走了過去。這些天莫西北在河南府逛得爛熟,只走了幾步,就想到了他們要去的地方。
花街柳巷,對莫西北來說並不陌生,她本人也在秦淮河畔經營一艘畫舫,這幾年江南的人誰不知道清風居的美酒,寫意樓的菜,畫舫的美人,翡翠閣裡住這四句順口溜,雖然粗俗,但是說的卻是事實,她畫舫上十幾位色藝雙全的美人,都是她花大力氣、大功夫、大價錢蒐羅來的,所以她興致好的時候也混在其中去看熱鬧聽小曲,既然常出入其中,自然也就心下坦蕩,在楚俊風看過來時,低聲笑道:“我不知道楚兄也好這個,下次來江南,也去我的畫舫逛逛,不是吹噓,我畫舫上的美人如果認第二,江南地面可沒有人家敢說自己第一呢。”
楚俊風被她的話震得腳下一滯,不過終於是沒有出聲,只迅速走在前面帶路。
兩個人並沒有走正路,都是穿牆過院,最後在一處幽靜的小樓前停下。
“這是哪位美人的香閨,只看這建築,已經是不凡了,沒想到裡面更是清雅脫俗。”上樓的時候,東看西看好一會,莫西北忍不住問。
“奴家名叫輕塵,莫老闆今夜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一個輕柔的女聲回答了莫西北的問題,片刻後,二樓人影晃動,莫西北抬頭看時,樓上光線昏暗,只能看到一個纖細的側影,挽著流雲的髻子,斜斜的簪著金步搖,那細金打的穗子在臉側微微搖盪,見人上樓,盈盈一福,不必往臉上瞧,已經足以讓人心動神馳了。
“早聽聞河南府李輕塵的大名,原該專程拜訪,不想,卻在這樣的夜裡,唐突了佳人。”莫西北也躬身一揖,待李輕塵退步閃身,當前帶路,才跟了過去。
屋子裡整齊的擺了一桌的細點鮮果,楚俊風請了莫西北入座,李輕塵卻不近前,反而轉身進了屏風後,片刻,琴聲婉轉傳來。
“這裡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難道你知道今晚會出事情?”目送李輕塵繞到屏風之後,莫西北用手指拈起了一塊白玉酥,在眼前端詳良久。
“我說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會出事,不知道你信不信,只是我做人慣於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想不到今天真的用上了,僅此而已。”楚俊風眉頭卻緊了起來,執起手邊的酒壺,斟了兩杯酒,自己當先喝了一杯才說,“你大概怪我又拖你下水,既然準備了這樣的好退路,為什麼不乾脆約你來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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