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而退,你便幫我安排身後事吧。”
“少主!”霍廷鶴的聲音微微拔高。
他在往城樓下走,讓侍衛給他穿上蓑衣,打著傘,“我是說真的,繁禮君子,不厭忠信;戰陣之間,不厭詐偽,但對拓跋睿晟這樣的人,要詐死就得詐的逼真,不然他不會信!”
話落,走進茫茫雨簾裡。
翌日,黑盔鐵甲的鐵騎兵,手持長戟,分作數列,嚴正以待。當先一人,身披銀色重甲,手持赤龍劍,跨黝黑披甲戰馬,與前方穿鐵色戰甲,盔上一簇白 纓長槍的拓跋睿晟打得不分上下,兩匹戰馬,掃起地上厚厚塵土。
拓跋睿晟笑道:“不曾想,我們四兄弟每次見面都要在戰場上!更不曾想,睿淵那小子會死心塌地地要跟隨你!”
凌弈軒持劍擋住他的長槍,再反劍一擊,使得劍刃與槍桿擦出火花,勾唇冷笑,沒有答他。隨即手上的赤龍劍愈發狠起來,眸中噙著陰鷲,直逼拓跋睿晟還擊。
拓跋睿晟眼眸陰沉起來,長槍咻的一揮,用盡他九成功力。
而後,等凌弈軒身板後仰貼馬背躲過他長槍的瞬間,突然長槍槍頭一分為二,刺中凌弈軒的甲衣,穿破而過。
凌弈軒暗吃一驚,猛夾馬背往附近那條棄巷飛奔,等跑到巷子盡頭,提韁止步,凝眉望著那幽幽深潭。
拓跋睿晟提長槍追趕過來,譏笑道:“這裡是絕路,你若束手就擒,我姑且念及手足之情不讓你梟首示眾!”他的身後,還跟來了一個手持雙刀的女將,銀色的甲衣,英風氣質,目光兇狠,對三王爺道,“王爺,現在是個好時機,他剛才吃了你一槍,沒傷及肺腑也傷到了肩胛骨,以王爺您的功力殺他不在話下!”
凌弈軒冷眸看著這倆人,提韁往這邊走了兩步,皮笑肉不笑道:“那日在轎中輕薄我夫人的行徑,這位女英俠可否還記得?”
“胡說八道!”那女子怒了,如被踩到尾巴的貓,舉了雙刀就要殺過來。
“蕭翎!”三王爺右手鐵鉤一擋,陰冷看著這個女子。女子唇角抽搐兩下,氣勢即刻軟下來,退到後面去。卻在拓跋睿晟持槍朝凌弈軒殺過來時,突然一個迴轉,驀然從袖子擲出一排毒針,杏眸中噙著陰笑。
凌弈軒正與拓跋睿晟交手,眼見那排熟悉的毒針飛擲而來,一個閃神,失手吃了拓跋睿晟一掌。挺拔的身子立即從馬背上飛下來,落到後方的深潭裡,本想足下尋支點飛上來,卻是靴底一觸及那潭面,整個身子便被吸了下去。
見此,拓跋睿晟大吃一驚,突然一掌朝那銀甲女子打過去:“給我滾回渭王府!”
“我幫王爺解決了大敵!”那女子不服氣大吼,冷冷瞪著他,“那位天仙美人已失身於王爺你,只要你殺了他,尋到那個美人,那個美人就是你的!”
……
“主公!”等漠良和阿九帶著兵馬急匆匆趕過來,只來得及看到凌弈軒露出潭面的頭顱,凌弈軒也沒想到身子會沉得這麼快,最後看了遠處屋頂上的那抹淺影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閉目沉了下去。
他始終相信自己是九死一生的,他死過五次,出世時使母親難產,滿月遭父皇遺棄,寄養差點被凌柄如淹死,十歲被脫去鞋襪綁在雪地裡,十七歲在安山廟遭追殺,所以該是還有四次的。
罷了。這次雖然輸了,但是他突然覺得很滿足。
只是等醒來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蘭花香,還有蝴蝶在他臉上瘙癢。
睜眼剎那,他以為自己入得不是地獄,而是天堂,因為這裡太美了。
遍地的蘭花,他就躺在這片花海里,旁邊有竹筒淌著地下水,叮叮咚咚。他的身子就那樣讓竹筒水緩緩衝刷著,輕輕柔柔的,如女子溫柔的手。
他仰頭喝了幾口,潤潤乾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