僢兒沒事,趴在哥哥旁邊仔細看他的睡顏,對孃親大叫:“孃親,哥哥吐黑水了!”
輕雪一聽,忙奔過來,果然看到火光下,小綦兒的小嘴邊淌下一條墨痕。
翩若也跟著走過來,沉重道:“看來,小綦兒休內的邪術並未根除。”
她又何嘗不知呢。早在抱孩子過來的途中,孩子的身子就一直在變冷,吐了不少符水,始終不醒。她給孩子用內力逼過兩次,就不敢再用內力了,因為孩子的小身子承受不住。
而這個時候,綦兒的身子又開始劇烈抽搐起來,眼皮不停翻動。
她一驚,忙一掌朝小綦兒背部緩緩擊上去。
“誰?”卻聽翩若陡然朝洞外一聲叫喚,提了蠍尾鞭便朝洞外追去,黑衣無瑕也速速跟去,因為剛才確實有個人影晃過。
她眼角看著,收掌屏氣,無瑕顧及洞外的事,抱起小凌綦。只見孩子面色青紫,休溫驟降,內力推動一點也沒用。
那些人是真的在孩子體內值了邪物,絕不善罷甘休地在另一處地方繼續他們的換魂法事。這些人真的很該死!
“孃親,哥哥會死嗎?”僢兒在旁邊看著抱著綦兒的她。
“當然不會。”她的嗓音在顫抖。
“主子,白壁出去看看,翩若和無暇好像被一個什麼人給纏上了。”
“喂,別說‘纏’這麼難聽,老夫只是路過這裡……”白壁的話剛落,洞外即刻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聲線破碎,似是聲帶出了問題,卻又異常清晰傳入輕雪和白壁的耳朵,“老夫有辦法救你的兒子。”
老者繼續隔空傳音,引著翩若和無暇來到洞裡,拂塵一掠,一道灰影翩翩落在輕雪面前。
一身灰,灰髮、灰眉、灰須、灰道衫,六十有餘,一支拂塵,似出道之人,卻又不大像,因為他滄桑的臉上噙著老頑童的笑,說道:“你兒子被喂下的是‘一命懸’,符紙已用道法化進小兒體內,用內力根本無法逼出。所以不管你們走到哪,那道符都能興風作浪。”
“什麼是一命懸?”翩若打斷這個半瘋半癲的老道,雙眉蹙得緊緊的,“沒有辦法解嗎?”
“哈哈。”老者頑皮眨眨眼,走到祭臺前,用指尖捻了捻血跡,“簡單的說,就是一種道術。不管作法沒有中斷,都能讓兩個孩子永遠綁縛在一起,隨時可以移魂。小兒現在很痛苦,正是因為對方又在施法。若現在不及時阻止,他們的還魂術就大功告成了。”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這個偷偷摸摸的老道?”能偷偷摸摸、躡手躡腳的就不是什麼好人!剛才這老道一直站在洞外聽她們說話,想必是一路跟著來的。
“老夫可沒有偷偷摸摸,而是好奇這洞裡為何又亮起了燈,老夫還以為又有幾具屍體可以供老夫研究了……”
“原來老前輩是石破天鬼醫?”輕雪暗驚不已。她尋了這鬼醫這麼久,沒想到老前輩就住在這山裡。鬼醫是長風神醫師父的師弟,行蹤飄忽不定,居無定隨,專愛屍體、毒藥與邪術。所以能在這裡遇到,簡直是奇蹟。
老者見輕雪認出了他,將拂塵一撩,做出道家嚴肅樣,自豪道:“世人都知我石破天只與死人打交道,不談醫者俠心,不隨便出手救人。一旦救活人,那定要此人贈一具屍體……”
聽到這裡,輕雪的眉梢輕輕跳動了一下。這是什麼規矩,救活一個人,又讓這個人去殺一個人,若是如此,還不如不讓他救。
鬼醫看著她的臉,繼續說道:“不過,這次老夫想收一個徒弟……”
“你想讓輕雪做你的徒弟?”性情剛烈的翩若一聲大叫,不等他把話說完就一鞭子抽過去,“枉你穿這身道服,簡直玷汙了道家!快快給我滾出去,我們不需要你救!”一個老道士收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做徒弟?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