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俱焚,可以喪失理智,不顧一切;因為你深知我的性情,更不斷在我面前表演、哭訴,就是要讓我知道,當年那一劍,是我害了你,是我沒有能力保護你們母子,讓你們吃苦,受盡委屈……”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用新生兒救騫兒,不就是你那妖僧出的主意麼?你真的是一計連著一計,從來不把輕雪當做你的妹妹。而當年,我也該死的認為傷掉的只是輕雪的孩子,救的是你們母子,輕雪可以不必拖著我的孩子,再尋良人,而我,從此與你再續前緣。直到輕雪墜河,我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麼殘忍。”
再睜眼,眸子冷凜異常:“知道大婚過後,我為什麼常年不回來麼?因為每每與你在一起,我就感覺我的那顆心、包括那具靈魂,都是骯髒的、無恥的,緊縮得讓我難以呼吸。你的臉,總是讓我想到我的禽獸行徑,讓我深刻記得我們曾經的所作所為,那些夜裡,擁著你卻不斷做噩夢,這些已足以取代你在年少時光帶給我的美好與撼動。靜夜獨坐,看著你陌生的臉,我才明白,我一心愛上的是個怎樣的女子。”
慕曦坐在椅子上,左手抓緊扶手,指節泛白。
他冷冷笑了笑,走回去,坐回自己的高座上,俊臉恢復一片清朗:“我不知道慕曦你有沒有愛過我,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是真的愛過你,當做一縷陽光來愛。而云輕雪,便是那輪暖日。”
“倘若我說我愛上你了呢?”慕曦又霍的站起,臉色如風中落葉,灰白無血色,“假若不愛,又為何費盡心思來糾纏你!她雲輕雪算什麼,不過是我慕曦的替身而已!”
“呵。”他利眸眯了眯,森冷望著這個女子,“慕曦糾纏一個男人,最大的可能是不死心、不甘心,因為在她的眼中,只有她自己,只愛她自己。”而後話鋒一轉,突然一聲厲呵:“來啊,將鳩酒端上來!”
慕曦臉色大變,踉蹌著退了一步:“你果真要賜死我?你別忘了,你還沒拿下帝都,我對你還有用處!”
他飛揚的劍眉微挑,墨眸犀利:“慕曦,原來你也怕死,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來啊,喂她喝下!”
慕曦掙扎不已,將桌椅全推翻,用掌風橫掃,喉頭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瘋笑:“你讓我死,那就等著後悔吧,我還有份大禮送給你們呢,絕對讓你們生不如死、悔不當初!”
他墨眸一佞:“拖下去!”
百萬大軍再次行至終南山山腳,馬背上的銀盔鐵甲男子勒馬停步,默默駐足。
他身後的阿九與冥熙相視一眼,揮手示意身後的行軍停下。但見山林寂靜,只聞雀聲。
他策馬朝山道上跑了幾步,跑到半山腰,聞得隱隱撞鐘聲。而後大麾飛揚,仗劍躍馬奔至那鶴望谷谷外,遠遠眺望在谷裡谷裡嬉戲的三個孩子。那是他的一雙兒子和新收養的紫蘇,無憂無慮的圍著鬼醫石破天奔跑著,不斷叫著‘哥哥、弟弟’。
那稚嫩的童音,那清脆的字眼,竟是撞到他的心坎上,讓他喉結滾了滾,眼眶發燙。如果這兩個孩子能圍著他轉,不斷叫著他‘父王’,該有多好。如果那個女子,能偎依在他懷裡,再喊他一聲‘軒’,那又該是多麼幸福的事。
沒有如果,因為傷害已經造成,輕雪永遠不肯原諒他。他唇邊扯出一抹寂寥的苦笑,最後看了孩子一眼,勒緊韁繩,掉轉馬頭。
“綦兒,僢兒,過來!”一道嬌呼拉住他離去的腳步,他驀然回首,便見那個他日思夜想的身影站在竹屋門口,身姿高挑婀娜,一襲帶紫花的素裙,長髮挽了個婉約的婦人髻,如一枝淡傲的蓮,一株寒傲的綠萼。
他的心,猛的跳動了下。這個女人,真是要他的命!
輕雪站在竹屋門口,朝兩個調皮的小傢伙伸出素手來:“午膳已經準備好了,隨孃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