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馬車底部,徐徐向左側抽出了一道暗格,不到兩尺高的暗格裡平躺著一個男子,僅穿了件月白色內衣,正沉沉熟睡。
對面馬車裡沉默片刻,嚴先生將藏人的暗格關上,只見整架馬車渾然一體,天衣無縫。
“很好,堪稱唯妙唯肖,這樣我就放心了。”車內女子說道:“劉徹已經微服出宮,由公孫敖、李少君等人陪駕隨行。你的人要時刻緊跟,不能出現任何疏忽。”
田玢道:“聽起來,公主殿下還在對前晚的行動受阻耿耿於懷啊,這次我有十成的把握,相信絕不會令您失望。不知公主殿下還有什麼問題?”
車內女子沉默片刻,說道:“李敢……”
田玢道:“三天前我故意安排項嶽刺殺李敢父子,就是為了讓劉徹徹底信任他。”
車內女子問道:“這麼說來,田相對他的忠誠已毫無懷疑?”
田玢胸有成竹道:“公主殿下過慮了,事實上李敢一直是我的人,將控制皇宮的差事交給他,您可以放心。”
“劉賜、劉孝父子你打算怎麼處置?”車內女子道:“留著他們遲早會是禍患。”
“劉賜還不知情,正一心一意作著進京登基的美夢,不足為慮。至於劉孝,我不會讓他活過今晚。”田玢胸有成竹道:“到那時大勢已定,他也就失去了僅有的利用價值。處理完他之後,再回過頭來收拾劉賜,可謂易如反掌。”
車內女子問道:“你準備派誰去解決劉孝?”
田玢輕輕擊掌,從小巷旁的屋頂上掠下一道白色人影,正是千葉永釗。
他向田玢所坐的馬車微一欠身,說道:“一共五個暗哨,已經全部解決。”
“原來是千葉先生。”車內女子欣慰道:“看來我可以安心回宮敬候佳音了。”
田玢在車裡抱拳一禮:“微臣恭送公主殿下。”
兩輛馬車在小巷裡擦肩而過,田玢的馬車駛出另一頭的巷口,往城外行去,千葉永釗則像幽靈般地消失了。
出了城,馬車直奔位於渭水河畔的花會現場,離會場尚有四五里地,路上已是行人如織,車馬難行,大傢俱是前往觀看花會最後一日決賽的達官顯貴和長安百姓。
足足又花了半個時辰,田玢的馬車才駛入會場,以他的身分,剛一露面便有眾多的長安名流與文武百官上前迎接寒暄,田玢與眾人談笑風生,盤桓了好半天后,才來到為他特意安排的涼棚中入座。不久,悠揚的絲竹聲響起,一位由南宮公主府選送的花女登臺獻藝,拉開花會最後的序幕。
田玢眯眼含笑欣賞著花女表演,低聲問侍立在旁的嚴先生道:“李敢動手了嗎?”
嚴先生回答:“假如不出差錯,最多半個時辰便該有信送到。”
田玢點點頭,凝望著彩臺上載歌載舞的花女,輕輕道:“但願我沒看錯他。”
這些天來,董武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難以言喻的美妙夢境中,自北征凱旋歸來後,好運便一直不斷地伴隨著他,先是因為功勳卓著晉升為掌管皇宮宮門啟閉以及宮內巡邏重任的公車司,然後又與修成君的小女兒金峨訂下婚約。人生如此,只怕老天爺都會心生嫉妒。
此刻他正率著一隊皇宮衛士巡察長樂宮,興許是昨夜的酒喝多了,腦袋還在隱隱作痛。沒辦法,趙破奴、僕多、高不識、徐自為……一干在北征時並肩血戰同生共死的驃騎營兄弟,在得知他與金峨郡主訂婚的喜訊後,都吵著要自己提前請客。
董武本想請霍去病和高凡、魯鵬一起喝酒,可去送信的人卻回報冠軍侯不在府中,高凡和魯鵬也另有要事不便前往,這多多少少讓他有些掃興。
短短數月的北伐征程,已令他對霍去病佩服得五體投地,即使在平時與別人的閒談中,他也總忍不住誇讚起冠軍侯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