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那老舊的幾乎快給聶風拍爛了的門緩緩開啟——乍一看過去,聶風也不禁變了臉色——這門後的女孩竟然是……明月!
在這破舊的木門的掩映下,女孩的樣貌愈發顯得無比動人,這是一種極其奇異的搭配,像是從千年古畫裡走出的絕世佳人一般。
原來小南和小貓兄妹的那個姐姐就是明月?那麼那位大夫……又是誰呢?
聶風尚未開口,明月已然看到了他懷裡的兩個孩子,肅然地開口說道:“快跟我進來吧,他們的傷勢可不能再拖。”
聶風連忙跟著明月到了一間廂房內,把小南兄妹放到房中床上;明月也不多說話——由於小貓的額頭已然止血,並無性命之虞;所以她此刻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搶救傷得最重的小南。
聶風但見明月彈指間便解掉他為小南雙臂所纏的碎布,並即刻用藥液為小南清洗傷口,手法之快及熟練,簡直如一個深不可測的高手在行招一般,令聶風也不禁歎為觀止。
也許,她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高手……一個不過十四五歲的絕色少女,居然擁有這樣高超的醫術……而她明明是個高明的大夫,卻又為何要到夜市賣唱?
分明有重重疑點,可聶風如今卻只關注著生死不明的小南——他乍看到明月臉上一閃而過的沮喪之色,心頭霎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連忙問道:“明月姑娘,小南他……怎樣了?”
明月定定地看著聶風,低聲說:“他雖性命無憂……但這雙手……已然太遲了……”
聶風怔了怔,忽而問道:“你說太遲?難道原本還有希望的嗎?”
明月緩緩點頭,說道:“是的,我有先祖的不傳秘法‘接骨續筋’,只要人的手足並未斷了很久,還是有特殊方法把它們接回的……”
聶風壓下心底的驚訝,連忙追問道:“那現在呢?”
“小南他……”明月頓了頓,忽而凝目看向聶風,問道:“若我說,如果你能以自己的兩寸筋脈換回小南的雙臂,你可願意?”
聶風聞言隨即毫不考慮的道:“明月姑娘,我當然願意,請你即刻動手吧。”
此言一出,明月隨即深深的凝視著他堅定的臉,眸中若有月映清江之色,動人心絃。她語氣中略帶試探地問:“聶大哥,犧牲兩寸筋脈並非小事,倘有半分差池,你自己的手也會廢了的,你,真的不怕?”
聶風淡淡的答:“若能犧牲我兩寸筋脈便能扭轉一個孩子一生,我不怕。更何況,小南已是我的徒兒。”
乍聞此語,明月彷彿為之一呆,訝然問:“什麼?聶大哥,你已收了小南為徒?你……懂武功?”這是明知故問還是當真不知?
聶風依舊面色不變地說:“是的。”
明月語氣無比認真地說道:“那我更不能讓你這樣做了。聶大哥,所謂‘一寸筋脈一成功’,你犧牲兩寸筋脈,便等如廢了兩成功力呀!”
然而聶風兀自堅持道:“明月姑娘,在下不認為這是犧牲。區區兩成功力能挽回一個孩子的一雙手甚至是一輩子,實在划算得很……”
明月牢牢地看著聶風,像是想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他,良久良久,她終於展顏一笑,仿若神女絕色,只聽她如黃鶯般清麗地聲音認真地說道:“好!聶大哥,那我便代小南先行多謝你……”這話中有幾分輕鬆、幾分凝重……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們這就開始吧!”
看著毫無半點兒懷疑就喝下了麻藥的聶風昏睡後柔和英俊的側臉,明月忽然握緊雙拳,眼中也泛起了盈盈的波光——她輕輕俯下頭去,在已然昏睡的聶風額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用細弱蚊蚋的聲音說:“怎會有……你這樣傻的人?用不著你的兩寸筋脈我也可以救小南……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