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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戰爭不可能永遠繼續下去的,多年的征戰使得兩國都是筋疲力竭、無以為繼了,於是兩國開始和親結盟,無緣皇位的二皇子成為和親的物件,要娶敵國那從沒見過面的公主為妃。
木蘭這才意識到自己與二皇子身份的鴻溝,才知道兩人的深情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是那樣的不堪一擊。
最終,二皇子選擇了自己作為皇子的使命,木蘭也不會去強求什麼,謝絕了皇帝的封賜獎賞,騎著那匹相依多年的馬兒馳向闊別多年的故鄉。
當年臨走時種下的小桃樹,已經枝繁葉茂果實累累了;當年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玩耍的鄰家小弟,已經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了;當年一起玩耍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也都嫁為人婦兒女繞膝了。
而她,花木蘭,花季年華離家出征,回來時除了被塞外風霜吹的粗糙了的肌膚,除了成為一個滿是風霜塵土之色的老姑娘,什麼也沒有得到。
多年血海戎馬,多年忍辱掙扎,又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愛情和別離,早已身心俱疲的木蘭再也愛不動了,她孑然一身,守著空蕩蕩的家,照顧著年近古稀的老父親。月夜幽夢中,鐵馬冰河入夢來,那些大多早已埋骨他鄉的袍澤的笑臉熟悉的彷彿就在昨天,他們圍著自己,跳啊笑啊,那是她最開心的時光。
那個讓她永遠忘不了的人啊,雖然早已與她再無牽連,可他的影子總是讓她從夢中哭醒,除了空床寒窗外慘白的月色,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了。
這個故事沒有結局,結局就是木蘭對鏡理雲鬢,朦朧中那個總是攪她清夢的那個人兒就站在她身後。
木蘭又驚又喜,淚流滿面地轉過了身……
然後張揚輕輕地嘆了口氣站起來,還沒等謝幕,就聽到下面有人哽咽著哭喊道:“最後那不是木蘭的夢是不是,二皇子真的來了是不是!”
然後下面就爆發了驚天動地的聲討支援聲,紛紛要張揚表態,要他親口說出,木蘭和二皇子終於苦命人終成眷屬了,不然就不讓他下臺!
張揚看著那些大多眼圈潮紅含著眼淚的聽眾,看著他們萬分期待地望著自己那渴求中不排除威脅的眼神,彷彿若是自己拆散了木蘭和二皇子,他們就把自己給拆散了,替木蘭討回公道一樣。
張揚往人圈外一望,待看見紅著眼的吳娜,吳娜瞪了他一眼,趕緊抹了一把眼淚轉了過去。
張揚苦笑著搖搖頭,自語道:“古代人也太入戲了吧……罷了罷了,我就順應民心,不做這個惡人了,成全他們吧。”
當張揚親口說出結局時,人群中頓時爆發出山崩海嘯般的歡呼,有些激動過的將頭上的帽子頭巾紛紛拋起來,然後幾個人抱在一起又跳又笑,彷彿是自己贏得了一場打勝仗一樣。
有兩個心理素質不過關的徐州兵,由於入戲太深,聽到美滿的大結局,一下子樂極生悲一翻白眼昏倒,頓時幫忙搶救的亂成一團。
眼前的場景讓張揚不由地想起祖輩父輩們的故事,那是文**革後期時候,中國除了幾種樣板戲,比如《紅燈記》啊,《沙家浜》啊,《智取威虎山》啊,其他的一切文藝活動都是被禁止的。
除了那幾句哼的老的不能再老的戲文,唱著“祥林嫂”“楊子榮”的調調,這些每天都要累死累活掙工分混飯吃的鄉下人實在是精神文化生活匱乏到了極致。
那時不是講什麼“中國朝鮮一家親”嘛,朝鮮那時拍了一部關於地主壓迫無產階級農民,農民奮起反抗的故事片,好像叫《小花》。
北京覺得很有宣傳意義,於是號召全中國觀看學習,從中領悟資產階級的罪惡和社會主義的偉大。那時村裡頭有幾個村幹部的孩子託關係弄到了幾張票,顧不上吃晚飯,就幾個人地蹦從鄉底下跑到了縣城電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