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緩緩地走到一旁,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也不怕耽擱了時辰,也不怕她耍出什麼么蛾子來!
周彤輕輕地抬起頭,目光輕柔地掃過臺下黑壓壓的人群,聲音有些發顫地高聲道:“今天,你們是來看著我們姐妹上路的……我們不怕死,因為一個月前的今天,你們中的一群人突然拿著刀槍闖入了我們的家,把我們全家所有人,部分那女年老少,全部殺害……而我們姐妹也將要被你們凌辱!你們該知道被人凌辱,對於一個女子意味著什麼!我們早就是該死之人了!”
臺下靜的可以聽見有人撓頭的聲音,而周彤也不由地不緊張了,聲音也響亮了些:“可是,我們被人救了,你們也該知道,就是你們的錢侍郎,錢寧!他是個好人,是個君子,對無依無靠的我麼姐妹像父親一樣疼愛,卻不求任何報答……其實,只要他願意,他想佔有我們姐妹的身子很容易,可是他從來沒有,就算是我向他表明了心跡,他也沒有做出任何逾越之事!這一點,你們摸摸胸口,你們誰能做到?”
臺下頓時譁然一片,沒想到周彤說出這麼大膽的話語,周煒也是一臉迷惑:“姐,你說什麼呢。”
周彤繼續道:“錢先生是個可憐人,自小就沒了父母,靠著鄉親們的接濟才帶著一個小兄弟活下來。後來,錢先生遇到了你們,被你們裹挾,在外漂泊流浪了這麼多年。你們被官軍追得滿天下跑,他也跟著你們滿天下跑。你們吃糠咽菜,他也跟著吃糠咽菜。你們趟冰河睡雪窩,他也跟著趟冰河睡雪窩。他可曾有過半點怨言?他從不抱怨,為了你們能躲過一次又一次的劫難,嘔心瀝血跟官軍周旋。他本就身子骨不好,這些年下來,你們看看,他還不到四十歲,頭髮都快全白了,背也駝了嗎?他無怨無悔,跟著你們受罪,為你們做了這麼多,可是他得到的呢?你們看看錢家的宅子,跟別的頭人的比比,你們就該知道!”
臺下鴉雀無聲,沒有人站出來反駁,算是預設了。管亥淡淡一笑:“死到臨頭了,還在為錢寧抱不平,實在難得。”
周彤深吸一口氣,聲音開始變得低沉起來:“錢先生這麼多年可曾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管亥遇險,他願意為管亥擋箭;管亥受了傷,他願意雪夜出去滿山採藥……管亥要降服霹靂火,他願意為了管亥對自己的學生下手……他對管亥對你們任勞任怨仁至義盡,而你們如何對他的呢?把他支出去,讓他設圈套對付自己的學生,而設計用他的未婚妻做誘餌,構設連環計……臣對君誠摯掏心,可是君對臣又是怎麼做的呢?君臣之義就是這樣講的?!”
管亥沉著臉,低吼一聲:“夠了!點火!”
然而,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騷亂起來,傳出一個雷鳴般的聲音:“讓她說!”
管亥循聲一看,卻是嚇了一跳,原來是他派人半路擊殺的闕宣回來了!
闕宣渾身裹著白紗布,一瘸一拐地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下向高臺走來,士兵們紛紛恭敬地讓道,畢竟闕宣還是天水國的皇帝,無論是剛死的李大目還是站在臺上的管亥,都是他的臣屬,她們這些當兵的,也自然都是闕宣的兵士,從心裡對闕宣這個皇帝是敬畏的,至少名義上是的。
古代凡事都講求一個大義名分,名不正則言不順。既然,管亥等人接受了闕宣的冊封,那就是天水國的臣子,對於他這個皇帝都要行臣子之禮的。
“……臣管亥叩見陛下!”管亥強忍住心頭的慌亂,忙裝腔作勢地上前向闕宣行禮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見管亥叩拜,那些士兵也都單膝跪拜山呼海嘯般喝道。
“平身!”
“謝陛下!”
闕宣推開扶著他計程車兵,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指著周彤大聲道:“讓她說,朕要聽!”
管亥咬牙切齒,拳頭握得啪啪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