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事說來可是一把辛酸淚啊?卻是透著些古怪。”老闆娘說完,便從懷裡掏出絲巾,在眼角處,輕輕了擦拭了幾下。
繼續道:“我那丈夫自從從打了那雪貂王的皮毛回來之後,就不明原因的一病不起,吃了多少名貴的藥材,請了多少好郎中,都無濟於事,最後沒撐過幾天,就撒手西去啦,剩下我這孤兒寡母的,在這世上遭罪哦!”
這老闆娘說完,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本來是假哭的。可是哭著哭著,許是她想到自己這麼早就守了活寡,一個女人拖著個半大的孩子,在這街面上拋頭露面做生意,遭受了多少非議,付出了多少艱辛,因此心裡一難過,就變成真哭了。
”那你丈夫臨走時,又沒有說過什麼呢?”月無涯問道。
“他走的突然,卻是什麼話都沒留下。只是臨走時,久久的看著那面具,似乎是有些話,沒說完。反正我也打定主意了,今生再也不碰這個了,這個可是我這裡賣出的最後一具獸皮面具了。”老闆娘說完,臉上淚痕未乾,那張風華不再的乾澀臉孔,在月色下更顯得有些淒涼,聯想她說的話也更顯得有一絲陰深恐怖。
吹雪只覺得背後一直有涼颼颼的風,灌進脖子裡,背心也是冰涼的。因為她心中有疑問,所以一定要問出來,於是便道:“那其他幾個和你丈夫一起去的人呢?他們現在情況怎樣了?”
“聽說有兩個也不明不白的死的,還有一個好像外出時,被人害死了。剩下最後一個人,也出事了。就在上個月頭,好像聽人說,那個人睡覺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大叫一聲,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下子就失心瘋了。你們說豈不奇怪啊?”老闆娘說完,捂著胸口,似乎回憶這些,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哦,竟然有這樣的蹊蹺的事情,莫不是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月無涯問道。
看到老闆娘還兀自在那裡哭的傷心,也沒有回答他們的話。
吹雪和月無涯他們只能是面面相覷,看到吹雪的臉色有些蒼白,月無涯扶了她一下,輕聲說道:“我們還是先走吧?”然後便走出了美男坊,這個一天裡兩次踏入的地方。
他們走出這裡後,忍不住再回過頭看那美男坊的金字招牌,在夜風的拂動下,猶自在那裡閃閃發光,然則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人的命運又豈是自己能掌握的。
紫葵看到這裡也忍不住搖了搖頭,心想:人啊?怎一個貪字了得!
如果沒有她丈夫的貪念,也許他們這一家,也不會是今天這樣的光景。
等他們從美男坊走了出來,外面早就掛滿了燈籠,街上的行人,幾乎沒有了,冷冷清清的,靜悄悄的。
路旁邊好像有一個剛從那翠紅院走出來的醉漢,歪歪倒倒的走著,晃著。一邊走,嘴裡一邊哼著什麼小曲,可是他沒走幾步,許是酒勁上來了,就勢倒在了路邊,睡起了大頭覺,還趁勢打起了呼嚕。
吹雪他們看到了不由得都皺起了眉頭,搖了搖頭,心想天下竟然有這樣的懶人!
紫葵在此時,卻不由的大發感慨的說道:“哎,這樣的人,因為想要的簡單,所以過的生活也簡單,倒也自由自在,沒什麼煩惱。反倒是越是複雜的人,要的越多****也越多,因為得不到,才不容易快樂!”
此時從前方竟然傳來,幾聲銅鑼的敲擊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二更到”接著就聽到那拉長了的蒼老幹涉的吆喝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二更到”聽上去更有了幾分悲涼的感覺。“那大概是報更的人,在打更。
“沒想到兄弟這番話,說的倒是透徹,只是這世上有幾個人能看的明白,做的到的又能有幾人呢?”月無涯聽了紫葵這番大智若愚的話,也有一番感悟。
“你們都是聖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