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著說:“但你相信那是他們的本意嗎?”
那一刻,我本該眼圈一紅,但我想到了蠍子說也曾說,那不是她的本意。
不是說迫不得已,或者天性如此,就應該被原諒。
但,不原諒也不代表應該懷恨在心。
輪盤賭(11)
“你坐過來吧。”她說。
我沒有動,於是她坐了過來,緊跟著靠在了我的身上,在我的耳邊小聲說:“告訴你一件事,百分百地相信一個壞人,能夠有一半的機會讓他回心轉意。你願意賭一下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最開始人們問我‘你相信嗎’的時候,我都相信。我不想告訴你我最後有多失望,我只想知道,你怎麼幫我?”
“下車再說,我兩夜沒睡了,得好好睡一會兒。”
我也一夜沒睡,當她全身都依偎在我身上時,我們頭挨著頭,很快就一起睡著了。
我感覺被蘇小陌拉下了車,隨即上了一輛計程車,中途又換了三次計程車,最終停在了一個人擠人的街道上。蘇小陌拽著我擠進了一家歐式建築的飯店,飯店裡有些暗,只有一盞很大的老式吊燈發出穿越世紀的柔和光暈。
辦理好住房手續,進入到房間之後,我們親密地抱了抱。只是抱一抱。
擁抱時我仍不依不饒地問蘇小陌:“你怎麼幫我?”
蘇小陌問:“我們要去哪兒?”
“海上有一條船,整夜燈火輝煌。”這是“姐姐”的原話,我一字不差地轉述給她。
“她還說什麼了?”
“她還給了我這個。”我把衣領拉開,給她看那隻貝殼,“她說這個是我媽媽留給我的。”蘇小陌說的沒錯,除了完全地相信她,我別無選擇。
“對了,就是這個。”
“那艘船是一個移動賭場,你爸爸就在那裡。這個貝殼就是帶我們去那裡的鑰匙。”
“難道它能召喚海妖,帶我們去海上?”
“秘密在貝殼裡。”蘇小陌一邊說,一邊解下我脖子上的貝殼,“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們要去賭場,難道不知道要靠什麼才能進入賭場嗎?”她突然抓起桌子上的瓷杯,朝貝殼重重地砸了下去。貝殼和瓷杯應聲碎掉。貝殼被瓷杯砸碎,瓷杯被貝殼裡邊的東西硌碎。在碎片中,有一顆藥丸大小的黑色玻璃很是耀眼。
“好硬的玻璃。”我將它從許多碎片之中撿起來。
“是鑽石。我們只要把這鑽石換成籌碼就能去到那艘整夜燈火輝煌的船上。”她用兩根手指捏起我手心裡的黑色鑽石。
不像無色鑽石那樣璀璨、耀眼,但卻更加神秘和高貴。
這就是我能上到那艘船上的鑰匙,媽媽留給我的。她留給我黑色的詩句,黑色的生命,連留給我的鑽石居然都是黑色的。
“這個值多少錢?”
“據說在很多年前,一個很有勢力的賭博高手,帶了三顆這樣的鑽石,來到城堡。賭注是留下鑽石,或者城堡歸他。”
“結果呢?”
“鑽石在你手上,城堡也沒有易主。”
“那為什麼會在我媽媽手上?”
“是你爸爸贏的,作為結婚禮物送給你媽媽的。”那一刻我流淚了,手不停地在撫摸著那枚貝殼的碎片,有一些扎到手裡,有血滲出。
“怎麼了?”
“貝殼是一直掛在媽媽身上的,鑽石是後放到裡邊的。”我說。在那個舊平房的海報上,媽媽就掛著這枚貝殼,而那時候媽媽和爸爸還沒有結婚,所以鑽石一定是後放在裡邊的。
“對不起。”
“我只是在想,媽媽留給我的東西居然如此之少,還易碎,一瞬間就什麼也沒有了。”
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