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什麼都不說,這讓她不由得有些擔心。
蘭陵公主笑了起來:“我沒事,就是想跟你說說話。”說完指著對面的椅子道,“坐吧,咱娘倆聊聊天。”
她大概剛沐了浴,長而亮的頭髮半溼著披在身後,身上鬆鬆地穿了一件白色錦鍛繡花長袍,腳上趿著一雙精美無底的繡花鞋,鞋上綴著一顆如拇指一般大小閃著瑩光的珍珠;白皙細膩的臉龐光潔紅潤,沒有一絲皺紋;眉眼如畫,柔美雋秀。就這麼慵懶地斜靠在坐榻上,手上拿著一個果綠荷葉邊的細瓷茶盞,望著江凌,笑意盈盈。
“母親,您真美。”江凌怔怔地看著這幅美麗的畫卷,囁嚅出聲。
蘭陵公主一愣,繼而苦笑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道:“要不是你,這副紅顏便成了白骨了。”說完又嘆了一聲,“活著真好。”
她心裡哪裡不明白?纏綿病床十幾年,天下最有名的大夫都看了,珍貴的藥都吃過了,她自己的身體還是如那燃盡了的燭火,隨時都要熄滅。可江凌一到,就拿了那長得奇怪的藥材給她,還親自煎藥,親手伺候她的飲食,這些東西,吃到她的嘴裡,味道不同,她自然明白;效果如何,更是顯而易見。不過她從來不曾把這奇怪處說出來。她只要知道,面前的這個孩子,是她的女兒;吃了她給的東西,自己的病能變好,就足夠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江凌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心裡有些不安。
“坐吧,喝杯茶。”蘭陵公主也不起身,看丫頭給江凌上了一杯茶,端起自己手裡的杯子飲了一口,轉換了話題,“早上敬茶的事,我聽說了。”
江凌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放下杯子看著蘭陵公主。
蘭陵公主眨了眨眼:“你知道秦將軍為何如此縱容那三姨娘嗎?”
江凌點點頭,把秦憶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蘭陵公主望著窗外慢慢暗下來的天色,嘆了一口氣:“我認識他們,還是透過你的父親。那時他們剛成親,雖然家貧位底,卻是極恩愛。沒想到,隔了十幾年,卻變成了一對怨偶。”
江凌垂了眼眸,沒有說話。有情人成了眷屬,是一個故事的結束,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她跟秦憶,能走到哪一步呢?
“他們之間其實並未變好。”蘭陵公主道。她知道江凌在想什麼,而她要教的,正是這個。
“嗯?”江凌抬起眼來。
“我讓林嬤嬤去打聽了一下,秦將軍在秦夫人房裡留宿的時間,一年也難得幾次。否則,那兩個妾也不會放縱若此。”
江凌點點頭。
蘭陵公主緊盯著江凌的眼:“秦家的關係,你打算如何處理?”
江凌有些疑惑地望著蘭陵公主,又想了一想,皺了一下眉道:“婆婆是秦憶的親生母親,又是秦家的主母,一向待我又好,我自然會尊敬孝順她。至於那兩個姨娘,既然公公要縱著,我只是大面上過得去就行了,也不好為難她們,畢竟公公待我也不薄。只護著婆婆不讓她受委曲,或是隱晦地勸她想開些便是。秦家這事,十幾年了,也說不清誰是誰非,咱們插手進去,實在不好。”
蘭陵公主低下眼,慢慢地啜了一口茶,道:“如果,我一定要你插手呢?”
“母親……”江凌有些不解。她自然希望秦從毅夫婦能恩愛和美,但這事不是容易解決的。她什麼都不做,這秦府沒人會、也沒人敢對她不好,畢竟她有外有蘭陵公主和陸家、內有秦憶撐腰;得罪了她,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可這事萬一做得不好,惹惱了他們哪一方,她在這秦府呆得就沒意思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幹嘛要去做?
“你婆婆現在沒啥指望了,就盼著秦憶給她抱孫子。也只有這一件事,讓她在秦府兩位姨娘面前有面子有尊嚴。如果她老盯著你的肚子,你壓力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