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起來吧,我這塊兒,不興下跪!”
慧娘這才和雲茜起身來,說了幾句吉利話兒,韓漠才笑道:“累了一天,你們也倦了,先下去歇著吧!”
雲茜還要說什麼,慧娘卻已經扯了扯雲茜的衣角,行了一禮,笑道:“姑爺也累了一天,早些安歇!”回頭看了新娘子一眼,抿嘴一笑,這才拉著雲茜出了去,順手帶上了門。
此時屋中,便只剩下了韓漠和范小姐二人。
韓漠緩步走到桌邊,並沒有立刻去摘鳳冠,只是坐了下去,桌上尚有兩隻空杯子,還有一瓶包著紅綢的酒壺。
他很快就明白,這隻怕是用來喝合歡酒之用。
除此之外,桌上還放著一根用紅綢包起來的棍子,那棍子前端兒還有一個勾子,毫無疑問,這挑杆兒乃是用來挑起鳳冠珠簾所用。
屋子裡一時很寂靜,悄無聲息,只有那兩根紅燭兀自流玉!
韓漠凝視著坐在床邊的新娘子,新娘子的兩條大紅廣袖搭在一起,但是袖中卻輕輕動著,想來是兩隻小手兒有些不安地在袖下絞在一起。
這就是自己的妻子?
韓漠只覺得世事實在是有些荒謬的緊,眼前這個女子,二人之前的生命軌跡從未交錯在一起,從未見面,從未交談,但是猛然間的交錯,卻讓兩道生命軌跡重合在一起。
正如他心中所想,他對於政治婚姻,那是打心眼裡感到厭惡,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她對范小姐有反感情緒。
范小姐無非也是整治聯姻中的工具而已。
自己總是抱怨要迎娶一個從未見過沒有半點感情的女子做妻子,但是從范小姐那頭來看,她又何嘗不是嫁給一個從未見面沒有絲毫感情的男人?
不管如何,這個女子已然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這已是無可更改的事實,自己要做的,只是盡心去愛護她,讓她明白,雖然是政治婚姻,但她卻並沒有嫁錯男人。
就如同自己的父母,當初他們也是政治婚姻,但是如今他們相敬如賓,過得非常幸福。
韓漠終於站起身子,拿起挑杆兒,故意咳嗽了一聲,這才緩步走到了新娘子的面前,並沒有立刻去挑珠簾,只是透過珠簾的縫隙,又一次看到了新娘子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此時也正透過珠簾子,帶著幾分好奇看著韓漠,這一次並沒有像之前那般躲避,而是與韓漠對視起來。
時間似乎凝固,兩人就這般互相看著,都是一動不動。
如果對方是男人,韓漠相信能以眼中的銳氣擊退對方的眼神,但是與范小姐這一番對視,這個新娘子卻毫無畏懼。
似乎先前已經從珠簾子裡多次看到過韓漠,已經並不陌生,所以范小姐根本不畏懼韓漠的眼神,反倒是韓漠被她那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得心中有些發毛,難不成自家這位新媳婦,是一個膽子極大的姑娘?
韓漠又咳嗽了兩聲,這一次終於探出手中的挑杆兒,從中挑起了一邊的珠簾子,顯露出新娘子的容貌來。
這種臉蛋給韓漠的第一個感覺,那便是白。
韓漠見過許多的美女,無一不是膚白似雪,但是范小姐的面板,那竟似乎是比白雪還要白,白得耀眼,也正因如此,她臉蛋上那兩處胭脂紅,就顯得更加的亮眼,如同雪地上的兩顆紅玫瑰,紅白相耀,互相映襯。
而她的五官,就像是天上最好的神匠雕刻出來,精雕細琢,毫無瑕疵,更緊要的是,精美的五官組合在一起,那是一種帶著靈性的美麗。
就如同一個水晶娃娃一般,似乎輕輕觸碰一下都會將她碰碎,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清澈無比,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那一雙柔軟紅潤的唇兒抿著,看起來竟是無比的可愛。
她就如同上天下凡來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