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春雨綿綿,前方的戰事固然緊迫,但是京中除了要應對前方的戰事,卻還有一件大事要做,那便是禮部為首主持的春閨京試。
各地學子在大年之後,便都紛紛來到了燕京城,燕京城一時之間倒也瀰漫著一股文氣。
前來參加京試的,清一色都是燕國非世家子弟,非世家子弟想要在燕國出人頭地,無非兩條道路,一條是攀附世家,成為世家的鷹犬走狗,走這條道路的自然不乏其人,其中自然也少不得有才之士。畢竟誰也不願意將自己一生所學白白荒廢,總要找一個舞臺施展自己的才華。
固然有人投身在世家門閥之下展露身手,憑著世家的關係進入朝堂,自然也有極大一批非世家子弟保持著自身的尊嚴,透過應考一途向上攀爬。
而前來京中參加京試的學子,便是這類希望透過自身努力走上朝堂的非世家子弟。
這中間,自然有好富之家,但多的是貧困百姓家走出來的讀書人。
京試在即,燕京城各處都會時有讀書人的身影出現。
這些前來參加京試的學子,不乏在燕國各郡有著極大宣告之輩,互相之間拜訪交流,暢抒胸懷,盡得灑脫之意。
而一部分豪富子弟,前來京中一趟,自然也會感受一些燕京城的風花雪月,又或者秘密拜會京中官員,希望得到一些照顧。
大多數人則是窩在自己的住處,日夜苦讀,在大試之前溫習功課,做好充分的準備。
除了豪富子弟自行入住高檔的客棧,大多數的學子還是安頓在禮部準備好的書館之內。
禮部設了四處書館讓學子們入住,而且還為學子們解決一日三頓,倒是讓這些學子們吃住無憂,準備應試。
同文館乃是四處安置學子的書館之一,在同文館的附近,則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酒肆茶樓,學子們在書館裡膩了,卻也可以出來散散心,在這酒館茶肆之中談天論地,聊發少年狂。
張記酒肆在諸多酒館之中並不顯眼,酒不是最好的,價錢也不是最貴的,裝潢更談不上奢華,此前也只是靠著每日裡掙得一點酒水錢度日,但是最近這家酒肆卻是頗為熱鬧,只因為此番前來應試的三位名人已經數次相聚在此談天說地,引得不少人常聚於此。
渤州蘇子文、會稽方立和東海侯寬,這三人在各郡都是名聲極響的才子,在燕國亦是名動一方的大才子,此次入京應試不下千人,但是這三人卻絕對是其中名頭最響亮之輩,幾乎在所有人的心中,這三人此次赴考,那是必中之人,前途無量。
春雨不止,淅淅瀝瀝下到入夜,聚集在酒肆之內的大多數學子漸漸散去,但是這三位學子卻依然聚在酒肆的一間房屋內,手把酒壺,談天論地。
對於這種才學出眾的人物來說,無論哪一個話題,都可以成為他們談論的焦點,而他們最感興趣的,無疑是評論古今帝王將相的功過是非,同有所感者,自都是拍掌點頭,若有意見相左者,少不得互相爭論一番。
雖是夜深,酒肆掌櫃卻不敢過去打擾,更不敢打烊,三大才子聚在自己的酒肆之中,這乃是無上光榮之事,而正是因為這三大才子的光臨,也讓這酒肆生意日好,掌櫃可不敢有絲毫輕慢,甚至是不是親自進去,將已經發冷出現凍油的菜餚拿出來熱一熱再送進去。
他只能坐在櫃裡等著才子們盡興之後才能打烊。
夜黑之時,那間房中爭論不息,本來到了這種時辰,就不會有客人到來,但是今夜卻有些意外,從外面進來兩個人。
前面一人一身紫色寬袍,年過四十,一看那氣質便知道是富貴之家出身,在他身邊跟著一名瘦長的老者,年過五十,看起來是這中年人的僕人,兩人進了酒肆之內,那僕人一手拿著收攏的雨傘,另一隻手已經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