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徐尚廉夫婦也已換過裝束,和那些人一道混入了人群當中。鳳聲沒有隨他們一塊兒去,她留在了城上,清軍之中也沒有什麼武林高手,那些人去了也沒危險,她倒想看看這個史可法到底是個什麼角色,到底有什麼值得讓這麼多人尊敬的地方。
終於清軍撤下去了。城牆上的所有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那史可法也輕輕吐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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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火紅的夕陽把天空的雲彩也塗抹的象一攤攤的鮮血,遠處清軍的大營裡一片沉寂,旗幡低垂,在晚風中無精打采的散亂的飄蕩著。
同樣沒有一絲精神的還有那些打了敗仗計程車兵、軍官,他們的鐵騎曾經是多麼的威風,多麼的不可一世,一路的從山海關殺到了北京,殺到了這杏花煙雨的江南,一路的勢如破竹,所有的守軍不是望風而逃,便是開城投降,哪裡遇到過絲毫的抵抗?
不想在這小小的揚州城,他們卻不得不勒住了他們鐵騎的絲韁,不得不無望的望著這座不那麼雄偉的小小城池興嘆連連,幾十次的攻城,留下來堆積如山的弟兄的屍體,那座小城卻還在哪裡巋然不動,清軍隊兵士沒有一個不在罵一個人的名字:史可法。他們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這座人類史上久負盛名的煙花城市,變成一座死城。
但史可法此時卻笑了,看著遠處清軍營中升起的股股濃煙,傳來的隆隆炮聲,他捋著自己短短的鬍鬚笑了。
他大聲的對守城的軍民說道:“父老兄弟們,,你們看,你們聽,清狗最厲害的火炮已然灰飛煙滅了,沒有了火炮,清狗們又其奈我何?弟兄們,你們辛苦了,今晚,我會讓這揚州城裡所有的*都上城頭來犒勞的大家,大家可以輪換著守城,盡情的狂歡。”
城頭上頓時情緒高漲,群情激盪:“史督師萬歲,史督師英明,誓於揚州共存亡,堅決不能把這花花的揚州城交到清狗手上。”所有的人都在歡呼,都在高聲喊著口號,聲震長空。
“督師,這樣做不好吧?”揚州知府任民育說。
“怎麼不好,這樣更能激勵軍心,讓大家安心守城,不在戀家,捨生忘死。”史可法說。
“我是說對那些*們。”知府說。
“她們怎麼了,將士捨命保衛揚州,保衛他們的生命錢財,她們做這一點慣熟的事情難道不行嗎?”史可法的口氣依然凜厲,那知府只好走開,慢慢地遙著頭,史可法輕聲說了一“迂腐。”
過了一會兒,果然一隊士兵領著一大群女人上了城樓,那史可法笑笑,叫過一個年輕的小將問了幾句,便轉身下了城,那小將轉身傳下將令,某某隊先守城,某某隊開始。
城頭上頓時一片混亂,衣裙飛舞,**不斷,鳳聲也只好飄然下了城頭,暗暗跟著史可法向帥府走去。
那史可法一個人緩緩的向前走著,口中卻不斷的低緩的喃喃自語著:“狂歡吧,狂歡吧,這揚州城又能苟延幾日,你們這群愚氓,盡情的狂歡吧,高興一時算一時吧,過幾日丟了小命,也算沒有白活,也算沒有白白的替我史可法守城,替我成就這忠義之名。”
鳳聲一時不明白這史可法怎會說出這些話來,好奇心更盛,便不緊不慢的跟著他,看他接下來幹些什麼。
那史可法進了帥府大堂,坐在案後,呆呆的出了一會兒神,或又仰天輕聲的笑了起來,活脫脫一個白痴的樣子。鳳聲不由驚歎這人在人前人後的差異。
這時,忽然從門外進來一個老軍,身後跟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長得甚是美麗,體態輕盈、腹股纖柔,儀態萬方。
兩個人走到史可法面前,那老軍道:“督師,我把全揚州最好的花魁娘子給你帶來了,讓她陪督師笑酌幾杯如何?全城將士都在狂歡,怎能讓督師一個人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