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過是越老皮越厚。後來才發現道貌道里都岸然,偏偏姬流光樂此不疲。
姬任好稍事打點便啟程,等到了玄天道,天氣更熱了。山上道人聽到地動山搖,人人平靜,個個淡定,吃飯的吃飯接駕的接駕,因為用象轎的也只有姬流光這麼一個。
姬流光此人,講究華麗的萬人迷,華麗的讓你第一眼記住我。他第一次到玄天道是步行觀光,離開時迎客道人出來送行,他的丫鬟道好了,不會驚擾人了,牽出兩頭雪牙大象來,姬流光躺在象頂的金轎裡揚長而去。
象轎行到半山腰,換了兩人軟轎。姬流光一頂,姬任好一頂,進了山門。玄天道主正在讀經,放了書來接他。姬流光下轎進房,笑看姬任好一眼,讓他“自己玩去吧”。
姬任好得了旨意,說兩句話就走開了,卻不去找瑄分塵,隨意的走著。
玄天道的確是個避暑的好地方,房屋旁,道路邊,都長著鬱蔥的綠樹。整個道觀的圍牆有一段沒一段,和沒有也差不多。他跨出去,忽然圍牆後一閃,白色和一大把綠色正撲在他身前。
“呃……你應該被嚇到的。”
“為什麼?”
“會以為是山妖什麼的——”
“山妖沒有你這麼無聊。”
瑄分塵挫敗的撐頭,立刻又很有精神的道:“熱吧?這個給你~”
瑄分塵做過桌凳,做過書架,替同修裝修過房子。把配發的劍不小心劈斷後自制了一把,教劍術的道師硬是沒發現。每月發的補貼就他存的最多,要不是道士,同修都懷疑他是準備老婆本。
姬任好從綠瑩瑩的杏子傘上摘了個杏子,瑄分塵很高興。
傘是用很多杏子枝扎的,選了葉子最綠,杏子最甜的。瑄分塵給兩人撐著傘,看姬任好剝杏子。姬任好剝好了,遞到他嘴邊。
——不要麼?
不是……
姬任好收回手,填進自己嘴裡。
瑄分塵舔了下沾到杏子汁的嘴唇,甚是哀怨。
姬任好把杏子核吐在手心裡,用手帕包住。瑄分塵一路呸呸呸頗有種出一路杏子樹的氣勢。姬任好實在看不下去,道:“這還是觀裡面,誰掃地?”
“不用掃地啊。”
觀裡分石板地和泥土地,泥地是給樹圍一圈的,瑄分塵說,吐在石板上就該掃,全掃到泥土地裡,來年就長樹了。
瑄分塵看了看姬任好,道:“那,該吐哪裡?”
姬任好道:“吐我這裡吧。”
說著把手張開來,裡面團著手帕。
兩人一路走著,瑄分塵道:“我帶你去個避暑的好地方,保管比你去過的所有地方都要好!”
姬任好很感興趣,心情雀躍起來,他才十幾歲,畢竟有個少年的樣子。兩人拉著手來到玄天大殿後,瑄分塵還順來一壺酒。
瑄分塵回頭道:“爬啊,怎麼不爬?”
他三兩下攀上殿頂,可見熟練。
姬任好猶豫著,還是爬上去,視野驟然開闊,只是太陽大了點。瑄分塵一撩衣襬,把杏子傘纏在殿頂飛簷的獸頭上,扯開,於是清風習來。
兩人坐在殿頂,你一搭我一搭喝起酒來。
瀟灑與蕭瑟的區別,在於一個被同修看到了,一個被道尊看到了。
玄天道主四十五度角仰望窗外,額頭上的青筋觸目驚心。
姬流光撫掌大笑,道:“不愧是道主親傳,青出於藍木秀於林,而且不拘一格,天馬行空啊,哈,哈哈哈哈——”
這種事情其實不少,觀里人都幹,不過這次道主想接待姬流光,換了個館所,一眼就能望到大殿。一般殿頂都是一窩一窩的,之所以今天只有瑄分塵倒黴,是因為他的同修見他領了個美人,商量道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