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昨晚倒確實是睡得難得的好,便也懶得再和她計較,只是口氣冷冷地喚她:“過來,坐好。”
“幹什麼?”她一頭霧水。
他沒答話,只是從床頭櫃的醫藥箱裡翻出一支薄荷軟膏,一隻手壓住她的肩膀,另隻手用食指指尖沾了些,忽然輕輕摁在了她眼皮上——
“毀容了都沒感覺?”他抬起眼皮瞟她一眼:“睡得還真好。”
“嚇?”她連忙摸了他的手機來當鏡子——靠!那隻蚊子好死不似地正好咬在眼皮上,讓她變成了滑稽的大小眼!
我勒個去的啊啊啊!她瞬間暴走!卻被他一把抓回來摁住:“坐好。”
他很自然地翻看著她身上所有看得到的部分,並將薄荷軟膏一一點在紅疙瘩上,專注的神情和輕柔的動作幾乎讓她不敢相信,只能愣愣坐著,任憑他擺佈。
都塗抹完畢後,他甚至意猶未盡地從她領口探進去幾分,把鎖骨下方的的一個疙瘩也一起抹了。動作自然流暢得沒有一絲遲疑,彷彿本來就該如此;她卻驀地緊張起來,全身肌肉都繃緊了。
“好了。”他大功告成地抬頭,眼神恰好遇上正愣愣望著他頭頂的她的目光,頓時像是有什麼在空中迎面撞到了一起。她心底“啪”得一聲,忽然渾身一凜,立刻無法負荷地別開眼;他卻深深望了眼她驟然泛紅的側臉,然後淡然地移開目光——
“趕緊洗漱,我送你去上班。”
******
因為上午的插曲,田如蜜一直都有點緩不過勁來,只要一想到那電光火石的一瞥,她就覺得自己全身軟得像沒骨頭一樣……那腳跟踩在棉花上似的飄飄欲仙,心裡卻害怕得不行,怕自己不知羞恥的迷戀,更怕那無望的深陷。
不遠處端坐在辦公室裡的衛庭賢卻似乎一切如常,行政部拿了本月辦公支出給他過目,他細細端詳稽核完畢後,淡定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沒料想五分鐘後,行政總監卻面有難色地折返,衛庭賢不覺挑眉:“還有什麼事?”
“衛總……你籤錯地方了……”
他不可置信地拿來一看,眉頭頓時幾乎打出個死結——他居然把名字簽到了明晃晃的“日期欄”下。
“哦,”他保持淡定的姿態重新簽名,心底卻愕然——他怎麼會犯這麼低階的錯誤?真是不可原諒。
中午田如蜜和穀子結伴去吃午飯。說到這茬,她真是不得不由衷感謝衛大少爺在茶水間那個紆尊降貴的吻——訊息顯然很快就透過一條條舌頭傳輸到了公司的各個部門,之前任憑她怎麼說都不信的穀子立刻迅速地和她恢復了邦交,談論的尺度也猛然大開,兇殘的逼問幾乎讓她招架不住,只能拿出對付田姿姿的那套嗯嗯啊啊糊弄著,真是飆汗三斤!
“真是羨慕死我了!”穀子呱唧呱唧地大嚼著冷麵:“衛總可是全公司一半女性的夢中情人啊!你到底怎麼搞定他的?快分享經驗啊啊!”
她嘴角暗暗抽搐了兩下,立刻四兩撥千斤地轉移話題:“才一半?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當然是石大帥哥的親衛隊了!帥到讓人流口水有木有?嘖嘖……”穀子的眼神嚮往地望向遠方,同時狠狠咬下一口油煎餛飩,那表情彷彿正在啃食夢中情人的肉/體,把自己石家親衛隊的身份表露無遺。然後她忽然想起什麼,立刻從花痴中猛然驚醒:“我和你說,你之前在家休養那段時間,有個女的老來找衛總!”
她一怔,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他那張禁慾面孔,於是不以為然:“可能是客戶吧,沒事的。”
“你看你,一點警覺性都沒有!”穀子一臉恨鐵不成鋼:“你不知道,那個女的美得跟明星似的,那兩條腳骨更是細長得一掰就斷!再加上那欲說還休的裝鵪鶉表情,一看就是隻高階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