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不知什麼時候有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後頭,並舉手劈向了他的脖頸,用力迅猛方向準確,猶像帶著澎湃的雷霆怒意,空氣裡似乎能聽見令人感到牙酸的骨裂聲。
趙家當家只覺得脖子一陣劇痛,如同要斷掉一般,連話都沒能再多說一字,更是無法看清背後的人,下一秒頹然身死地倒在了夜風寒涼呼嘯的河岸邊,不省人事。
匆匆趕來的顧景恩沒有再關注地上的趙家當家,他焦急地皺起俊朗的眉眼看向冰河裡聲息微弱的女人,一邊快速解著身上冬衣的扣子大步奔向河中……
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晚了,夜雪簌簌地打在洞外枯萎的山爬子幹葉上,落落有聲,四下裡只有乾柴噼裡啪啦被燒裂的聲音。
陶湘躺在一個被人為封閉的小山洞裡,隻身蜷在層層疊疊零碎的男人衣襖裡,眼前一堆燃燒得正旺的火堆給她取暖。
封了洞口的山洞內還算暖熱,而外面卻正值冰天雪地。
被冬衣勉強掩蓋下的女人身子不著片縷,只露出半張臉的她迷濛地睜著一雙朦朧杏眼,眸子裡水霧瀰漫懵懂,像是落入凡間的仙精。
之前那場在冰涼河水裡的垂死掙扎彷彿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氣,此時慵懶又疲累地臥著。
黃色的瑩瑩火光成為了這黑暗的洞裡最光明的東西,跳動的火苗映襯在陶湘的眼眶裡,晃得人眼花繚亂,連周圍其他的東西都看不太清了,包括在火堆另一頭烤著女人的濕透衣物,衣著單薄的顧景恩同志。
唉,陶湘忍不住暗嘆了一聲,思緒複雜地往身上的衣襖中使勁埋了埋臉。
一股屬於男人身上的熟悉草木清香頓時騰得直往她鼻腔心底裡沖,當即繼續埋進去也不是,撤出來也不是,只得怔愣在當場,只餘下一雙小動物似的眼睛在暖和的衣邊遊移不定,恍恍惚惚極了。
空氣裡漸漸傳來葷食的味道,火堆上架著的正是陶湘從野雞窩裡逮出來的那隻雞,被扒光了羽毛與內臟烤得金黃流油。
怕被別人摸魚拿走,清醒過來的陶湘在有了些力氣以後,就喊顧同志去原來的地方把雞撿了回來,「烤了吃掉吧,拿回去也不方便……」
事急從權,之後二人再也無話,山洞裡氣氛靜謐卻也尷尬。
現如今野雞烤熟了,顧景恩烘衣服的動作頓了頓,抬眸看了眼避著他的陶湘,索性放下手裡軟錦微濕的女人織物,取了樹枝上串著的烤雞,起身邁近。
感受到男性氣息不容忽視的靠近,無衣蔽體的陶湘臉都紅了,冷不丁蜷縮成了白嫩粉荔的一團,更往深處藏了藏。
她手足無措地眨巴著眼,密如蝶翼的纖長眼睫不停眨動著,依稀可從清澈的瞳底望見不安與畏怯,沒什麼安全感。
無關其他,僅是狹小空間裡,柔軟下意識屈服於剛硬的牴觸示好。
意識到陶湘的不自在,顧景恩見狀走近的腳步一停:「雞可以吃了,我拿來給你……」
「我……咳咳!」陶湘使勁清了清含糊不已的嗓門,「我吃不下,你……你吃吧。」
她低低啞啞地說著話,素來軟糯的聲音不復,帶絲成熟女人的沙啞煙嗓,聽上去別有味道,卻也顯出了她精神上的萎靡與不振。
在河水裡撲騰許久,陶湘所有的氣力早已被花費了個乾淨,雖然此刻情緒上恢復了鎮定,但是身體無力疲乏的後遺症依舊存在著,她並沒有什麼胃口。
顧同志聞言出人意料沒有再勸,他從洞壁旁的乾草鋪上又扯下了一把草禾,作為坐墊放置在陶湘旁邊,兀自屈膝坐下。
顧景恩對這個位置隱秘的山洞很熟,也經常住過許多時日,裡頭一些諸如柴木乾草藥鏟等物幾乎都是後來被添置進去的。
而陶湘落水原因不明,此地離得旮沓屯又遠,同樣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