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湘心裡壞主意起,仰頭趁顧同志不備,往他嘴裡硬塞了一塊奶油糕餅:「甜不甜?」
有細碎的奶屑落在男人唇邊,看上去既邋遢又傻氣,但依舊俊朗讓人難掩驚悸心動,彷彿引誘著什麼。
陶湘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下意識就吻了上去,儘管只是唇角,等恢復清醒的時候,她已然跑出了巷子。
而保持半蹲姿勢的男人半天錯愕不及。
但他旋即嘴角抿開笑意,用料十足的奶糕在嘴裡化開,卻不及落跑少女落下的吻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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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著臉的陶湘一路唾棄懊惱,等她迎雪趕到醫院的時候,卻見病房裡只有一個女知青面色不好地陪侍著病床上被打滿繃帶的黃自如,還有一個男知青去打飯了,沒有回來。
自從陶和黃接連受傷,知青院裡剩下的四個知青分成兩組,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每天輪換著來照顧黃自如,已經有小半個月的時間了。
看到陶湘,病床上的黃自如顯得很激動,只是她聲帶壞了,嘶嘶啞啞說不出什麼話來。
而病房裡,突然見著一個新的知青面孔,其他的病患及他們的家屬則熱切地竊竊私語起來。
氣氛莫名古怪,女知青的臉色更不好了,顯然那些人說得不是什麼好話。
見狀,不明所以的陶湘把手裡的紅糖糕點紙包放到病床旁邊的小桌上,一邊擺手安撫著黃自如:「先別動,好好躺著。」
黃自如倒也聽話,慢慢地平靜下來。
病床邊掛有白簾,陶湘將簾子拉展開,將這個臨窗的床位暫時遮掩上,同時也阻隔了外人窺探的視線。
三人這才能待在一塊,好好說話。
黃自如眼見著放鬆下來,只是當聽見陶湘說沒有作惡的趙家當家訊息後,她那紅藥水痕跡遍佈的面容仍不免露出憤懣表情,堪稱猙獰。
趙家當家是把黃自如往死裡打,下完狠手以後隨手往野外一丟,根本沒有要讓她活下來的意思,是黃自如福大命大,這才撿回一條小命。
然而她住院的這些日子,外面的流言蜚語卻少不了,如花似玉的女知青好端端被打成這樣,揣測什麼的都有。
外頭議論紛紛,知青們也不是不想解釋,可是老支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耳提面命要壓下屯裡的醜事。
社員屯民們素來心向一處,沒人幫襯,因此幾個知青只能稱黃自如是與屯裡的人拌嘴打架,受下這個委屈。
倒也不是沒有好訊息,黃自如雖然受了難,傷勢嚴重,但並沒有性命之憂,況且老支書承諾會想辦法幫她做病退,提前返城。
女知青說起這個的時候,眼中的艷羨止也止不住,就連陶湘也略感詫異。
提前返城,多少知青夢寐以求的事。
只聽對方繼續解釋道:「是其他屯子裡出的先例,聽說有個女知青想逃跑,但沒想跟的是人販子,被遭了害……」
女知青說起這個的時候又唏噓又慶幸,許是想起了她們先前也妄圖逃跑卻遇人不淑的事,心裡湧起一陣後怕……
知青們經常在鎮上,訊息靈通,知道有位其他屯鎮的知青受到迫害,被優待回城了。
就連過年本該組織知青們參加的學習班不了了之,或也是因為這個事件的牽連,今年北地這片疙瘩地區都沒有要知青集中學習的意思。
陶湘心想那知青應該就是她舉報人販子時解救出來的蘇梅,她們去年秋天坐的同一列火車來北方下鄉插隊。
兩人正說著話呢,去打飯的男知青回來了,說到學習班的事,男同志肚裡的怨念顯然要更大一些。
「唉,這春節過得……」
「完全沒必要留咱們在這裡啊,放我們回去探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