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並不會如她意,一切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許久沒有出現在人前的陶蘭帶著其他衛兵隊員此刻在一個鄰鄉的村鎮上,正神情振奮地望著面前破舊的診所。
自從賣了從陶湘那套來的女士腳踏車,憑著幾百塊錢以及分外好用的紅兵小隊長身份,她用可憐的身世之疑換得眾人同情,大家開始自發幫助她一起尋找當年「真相」,個個積極得像是在做一件了不得的事。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進度堪稱緩慢,但好歹現在有了突破性進展,十幾年前陶家妯娌生產時所在的小醫療所被找著了……
物證有了,人證還會遠嗎?
激動的陶蘭眼底泛著不正常的紅,或者說執念,前世今生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自己真正的身世,讓一切回到正軌。
所以陶湘寄來的那封信她給扣著了,不僅如此,為了感謝對方和陶家這麼多年的「招待」,她還決意要回送一份大禮!
---------------------
對一切毫無所知的陶湘不知道自己等待著的資料被換成了一封帶有惡意的匿名舉報信,不過眼下她有了更糟糕難纏的麻煩。
短短兩三天的時間,竟有人來給她說媒,還不止一個。
起因自然是陶湘被縣裡領導親臨旮沓屯特意公開嘉獎表揚的事眾所周知,而她身為烈士子女每月可得不菲津貼的事也經由那晚在四合院的婆婆嬸嬸們長舌宣揚了出去。
那幫人不光嘴饞,還甚是嘴碎,說得陶湘如同有潑天財富似的,這下就連外頭鎮屯上的人都知道了旮沓屯陶知青的名氣。
娶了她就像是娶一棵自帶榮光的搖錢樹,雖然沒有孃家,但對於他們北方鄉下人來說卻更好,不用怕南方城裡來的女知青反悔跑路。
因而有心人就想試試,萬一入了陶知青的眼走了運呢。
畢竟第一批知青上山下鄉已經快半年了,其中不乏聽說有男女知青入贅婚嫁鄉裡的例子,要真能討得陶知青當媳婦,那可是祖墳上冒青煙,難得一遇。
陶湘初聞時苦笑不得,也感覺新鮮,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香餑餑,擱誰都想咬上一口的那種。
但無厘頭的媒婆上門的多了,她就有些遭不住,甚至連風寒也被嚇好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陶知青過了年十九了吧,那擱俺們這片地方來說歲數可不小了。正好俺這手裡頭有個年輕小夥,隔壁王崗屯的,今年二十六了,家裡三輩貧農,那成分是頂好啊,正好與陶知青你相配配……」
一大早,媒婆說得舌燦蓮花,卻把陶湘聽得是頭暈眼花直犯噁心,連罕少嘗鮮的蕎麥仁早粥都要喝不下去了。
十九配二十六,祖上三輩貧農,這到底是讓她相人,還是扶貧?
「嬸,謝您跑一趟了啊,不過對於南方來說我這歲數還算小呢,真沒準備這麼早就看物件。」陶湘勉強笑著回拒了面前的媒婆。
許是陶湘太好說話,那媒人忍不住打蛇上棍道:「既然你喚了俺一聲嬸,那嬸子就得好好為你說道說道,你們知青落戶到俺們這片嘎達那也就算俺們自己人了,自然得依著北邊的規矩……」
這都什麼話,陶湘不耐煩繼續聽下去,連忙裝作有事推開碗筷,急急忙忙站起來對著陳阿婆說道:「阿婆,我想起個急事得去知青院一趟,找他們有點事……」
媒婆:「哎,話還沒說完,陶知青你怎麼就要走啊……」
「成,那你快去吧。」陳阿婆利索地點頭應了,又配合地拉住媒婆寒暄,好讓陶湘順利遁走。
這些天「遊擊戰」打得多了,兩人都打出默契了,也怪說媒的人一個賽一個的難纏,明確的拒絕像是說給聾子聽,陶湘惹不起只得躲。
然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