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濃密且極長,如同忽閃的墨色羽扇,映襯著邊上細膩白皙的膚色,遠看只覺得美,密切接觸時又有另一番別樣精緻。
顧同志感受到了掌心的瘙癢,好似有人拿著羽毛一下一下撓動他的心絃。
過了一會兒,他問道:「還疼嗎?」
「不疼了!」
陶湘心裡彆扭著,未婚妻的事梗在胸口,一時不大習慣與對方貼近,聞言連忙搖頭,希望顧同志能拿開他的手,兩人繼而拉開距離。
果然,她的話一出,男人就把手放了下來,而那種被睫毛撲閃的癢意似有若無,依舊盤旋在掌心。
顧同志忍不住將垂放在腿邊的手攢成拳捏了捏,心頭軟成一片……
於是還不待陶湘鬆氣躲開,一道身影壓低靠近,頭頂被輕吻,酥酥軟軟的,鼻翼間也滿是清涼冰潤的男性乾淨氣息。
擱以往,陶湘會很開心顧同志的主動親近,但現在她卻並沒有喜悅的感覺,反而下意識想推開,可惜一推還沒推動,只能險險將手撐擋在對方胸前。
面對陶湘展現出的抗拒,顧同志初時有些不解,他微微退後一步拉開距離:「怎麼了?」
男人的聲音低低啞啞傳入耳中,陶湘耳廓通紅,說不清是氣,還是別的什麼,總之不是歡喜。
「我已經知道你和魏知青的事了,你們有婚約……」她咬了咬唇瓣,移開視線看往他處:「我們以後不要這樣了,還是當不認識吧。」
青天白日,陶湘說到做到,當即就想轉身離開。
顧景恩絕不可能就讓她這樣走,他快速地拉住了陶湘的右手,將其又拽了回來用手按住,同時低下頭直直地看向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先聽我說……」
顧同志從來沒有表現得這麼肅穆過,覺得再不解釋,就要失去什麼了,素來不疾不徐的情緒裡都不禁帶了些急切。
陶湘動彈不得,皺著眉掙了掙禁錮:「還有什麼好說的?」昨天該聽見的都聽見了,如今何必又到她面前假意。
這時,上工的哨聲已到了結尾,就連輕慢的魏知青也出了正屋的門準備離開四合院去地裡,聲響近在咫尺。
「乖,別動氣。」顧同志一邊低聲哄著,一邊幫陶湘扣上褂子上未扣完的紐扣,嘴中快速說道,「是我不好,沒有事先跟你說……我是跟她有過婚約,但現在已經取消不作數了,我與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具體等中午回來再跟你細講,好不好?」
顧景恩整理好陶湘衣襟上的褶皺,眼中充滿了誠摯,那種認真的光芒不允許陶湘迴避。
陶湘被顧同志的話引得心思複雜起伏不已,又眼看時間即將來不及,自己得趕著去上工,只好紅著臉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見陶湘同意重談,顧同志這才露出了點笑,那一笑似冰山融雪,連空氣裡都是清冽的味道……
等陶湘從牆角邊跑出來時,恰巧碰見了院門前沒走遠的魏穎,對方詫異地看看她,又看了看她出來的方向。
這個時候面對魏知青,陶湘總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更是有些羞愧,胡亂招呼了一聲後便率先疾步去了地裡。
魏穎望著陶湘的背影,心裡感到不太對勁,但到底沒有多想,也未再費心回頭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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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湘和魏穎接連到的時候,老支書正在給旮沓屯的社員們分派活計,每個人每天做什麼都不一樣,其中知青們的安排則最讓人頭疼,重不得輕不得。
所以如今多了陶湘當知青們的領頭人,老支書說實話是鬆了口氣的,直接劃了塊未開墾的土地交給陶湘,讓她代為安排。
雖有擺脫麻煩的嫌疑,但老支書此舉也確實在眾人面前給了陶湘很大的面子。
陶湘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