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人少,陶湘又問了一聲,這下對方回答了。
說是縣城裡公安查投機倒把時被當場捉住的,現在人被帶到了旮沓屯,正找大隊長讓反應情況呢。
投機倒把在這個時代可是大罪,是要嚴查的,被捉住關教育班、吃牢飯都是輕的,儘管知青們只是買方。
陶湘捏著籮筐背帶,抿緊了唇:「待會回了旮沓屯,咱們往四合院拐拐吧,籮筐礙事,我把它先放了。」
臨近屯裡的半道上,陶湘尋著機會,將空間裡存著的糕點都放了進去,還有糧本、副食品本與票券也都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未雨綢繆,這下可別惹了大遭,沾一身腥。
陶湘進四合院也就來得及放下自己的籮筐,很快又被急急忙忙喊去大隊長家接受調查了。
旮沓屯還是頭一回出這種事,又涉及住在家裡的陶知青,躺在床上行動不便的陳阿婆焦急極了,直讓陳丹桂去打聽清楚情況。
陳丹桂盯著地上那隻蓋得嚴實的籮筐看了幾眼,終是沒敢當著陳阿婆的面去開啟看看,而是依著老人家的話出了四合院。
不過她也沒有照姨婆說的去大隊長家打聽,反而徑直來到了她自己的家。
時至中午,陳丹桂的母親陳嬸還在家裡做著飯,破舊的土房子裡烏煙繚繞。
家裡人口多孩子多,除了陳丹桂,底下還有她一個妹妹與兩個年幼的弟弟,一家六七口人擠住在一間小平房裡,吃頓飯也不容易,難得陳嬸體型還能那麼富態。
「你怎麼過來了?」見到自己的大女兒,陳嬸顯得並不熱絡,當然也不冷淡,「不是叫你去服侍好你姨婆?」
住慣了西廂好房子的陳丹桂第一次覺得自家踩腳不下,她尋了個板凳坐在門口:「娘,就讓俺歇口氣吧,天天干伺候人的活……」
聽出了大女兒話語裡的埋怨,陳嬸表情頓了頓,隨即溫和下來:「那還不是為了咱家?丹桂啊,你爹沒什麼用,咱家可全靠你了」
「要是你弟弟能過繼過去,以後佔了房子,咱都能過好日子,你也能配得上更好的人家……」
被胡亂打了一通雞血的陳丹桂當即覺得自己能耐極了,便也沒同母親說自己與陶知青有矛盾的事,而是興致高昂地一起身,去大隊長家打聽訊息。
大隊長家
「原來陶知青你還是烈士子女……」在場的人大多驚呆了,沒想到知青裡還有一個竟是這樣的紅色身份。
陶湘是烈屬的身份除了曾告知過其他知青,在旮沓屯她是從未說過的,而知青們與旮沓屯素來有隔閡,自然也不會互通訊息。
「是……」被盤問的陶湘沖拿著原身父母軍糧本的幾個打投辦的公安點了點頭,一邊暗想他們該不會還要去西廂檢查吧。
就在陶湘絞盡腦汁開始回憶小隔間裡究竟有沒有禁品存在的時候,只見對面幾個神情嚴肅的公安忽然朝她笑了,緊張僵持的氣氛頓時鬆懈下來。
「不愧是我們軍人子女,思想覺悟就是高,是這麼多知青裡唯一沒有犯錯的一個!」其中一個公安合上糧本,將其還給陶湘。
他們說得鄭重其事,被誇的陶湘暈乎乎地接過糧食本,沒想到烈士子女身份還能成為擋箭牌。
場面一時輕鬆起來,站在一旁被公安氣勢壓制的大隊長也趁機開口把陶湘誇了又誇:「難怪這麼多知青裡也就陶知青最出彩,俺還記得上回搶收數她……」
託在陶湘身上這一打岔的福,抱頭蹲在地上行李被扔滿地搜檢的其他知青們也被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了。
縱然如此,公安們還是將知青們狠狠批評警告了一番,連帶著大隊長說了進去。
「你是生產隊大隊長,這些知青落了戶就是你的人了,要連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