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兮福之所倚,想到這裡的陶湘彎起嘴角不禁露出些滿足,抱著膝守在邊上等著喝雞湯吃肉。
怕雞燒出來太香引人側目,尤其是防鄰居趙家的孩子們,陶湘和陳阿婆特意用了煤爐在屋子裡燉,充作燃料的煤餅管夠,放了好幾塊一連燒了整整一下午。
從中午到晚上,用慢火燉出來的雞果真噴香,骨肉酥爛至極,金黃的雞湯滋補養身,待在邊上的果果眼睛眨也不眨地直勾看著。
陳阿婆就要淡定一些,她用湯勺撇去些湯麵的油脂,率先給陶湘盛了一碗,碗中還挑了完整的雞腿與翅膀,隨後才輪到果果與自己。
果果碗裡放了兩小塊雞胸肉,至於陳阿婆就只是一塊雞屁股,絕不肯多拿。
用老人家的話來說,她已經老了,吃不了那麼好,陳阿婆嗦了一口濃稠的雞湯,表情難得的安逸。
陶湘先捧著碗嘗了一口,雖不似鮮雞般美味可口,還帶著點粗鹽化開後的苦澀,但也不差了。
這可是難得吃到的肉,足以彌補一切不足。
想到一牆之隔外牛棚裡的人,陶湘又擱下碗,拿著那隻顧同志還回來的鋁飯盒,執筷子在鍋裡挑揀起來。
心肝、大腿、雞爪……幾乎拿了半隻雞,裝了滿滿一盒。
末了,見雞湯還燙著,又盛了幾大勺將飯盒盡數補滿。
「阿婆你們先吃著,我趁熱拿些去後頭,別人救了我總要感謝感謝……」陶湘邊說著,邊起身開門朝外走去。
對陶湘的大方頗感意外嘖舌的陳阿婆挽留不及:「那倒是先吃完了再去啊,或者俺幫你去給……」
「不了,我送完回來再吃!」遠遠地傳來陶湘的聲音。
傍晚的牛棚被餘暉撒上了些許光亮,茅草屋頂在夜風中搖曳如海草,陶湘帶著飯盒敲開了顧家的棚門。
開門的仍是顧同志,男人清冷的表情一如既往,似乎對陶湘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
陶湘有些疑惑地將手裡的飯盒往前送了送:「今天燉了雞,我特意給顧老先生端了一碗來。」
男人潤涼的目光落在了陶湘手上這個還回去沒多久,又被送回來的鋁皮飯盒上,像是件信物一般。
「呦,是陶知青啊,快進來。」待在棚房裡的顧老咳嗽像是好了很多,言語間中氣也比以前足。
陶湘聞言剛準備端進去,卻只聽得顧同志沉聲說了句「我來吧」,隨後她手裡沉甸甸的飯盒便被接了過去。
棚房狹窄,男人也就轉個身的事,那碗盛著滿滿雞肉的鋁飯盒就被放到了顧老的面前,而陶湘還是連門都沒能進去。
不過倒是被接受了好意,勉強算是個進步。
她依稀見著些棚內的場景,不大的地方里滿是層層壘起來的中藥曬籩,瀰漫著股股清濃的藥味,混合起來正是陶湘在男人身上聞到的味道。
「行吧,那我先回去了,謝謝你上次救我回來啊,還有你幫忙給我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陶湘眼觀鼻鼻觀心,笑得杏眼彎彎,極其討喜可親。
男人的襯衫嚴謹地繫到第二顆釦子,喉結在衣領間若隱若現,莫名顯得有些性感禁慾。
無意間瞥到的陶湘隨意想著,只見顧景恩的喉口上下動了動:「風大,你傷還沒好,快回去吧。」
這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被對方開口關心,陶湘內心難免新奇,正想開口打趣打趣,卻聽到旁邊院裡清晰地傳來了趙家三個孩子上西廂討要的聲音。
「你們在吃肉啊,好香,俺們也想吃……」
顯然,他們吃雞的事情被發現了。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被黏皮糖粘上可不是什麼說笑的事。
陶湘迅速收斂了臉上的笑,匆匆與顧同志和顧老告別完:「好說好說,那下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