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蓁蓁到底只是個內宅女子,又出身農戶,有些事情想不通便也不想了,反而是今日顧學之聽到女兒在府中的事,面上雖安撫著女兒不必多想,他自己晚上卻是睡不著了。
從血緣上講,大公子是刺史的親生兒子,又是獨子,將來刺史的一切自然是傳給自己親兒子。
既便是現在二公子再軍中有威望,也不過是為大公子做嫁衣。
以此推斷下去,被歸到二公子一派的人,前景也不會有好的發展。
顧學之有大志向,眼見著未來是條死路,自是心裡犯愁。
鍾氏見丈夫沒睡,也撐著睏意陪著,顧學之回頭見她頻頻打哈欠,才淡淡道,“睡吧。”
突然的聲音嚇到鍾氏,她慌亂的放下手中納的鞋底,“夫君我還不困。”
“我也要歇了。”妻子單獨面對他都如此,顧學之心裡有著主產不出來的無力感。
顧學之原本視線已經從妻子身上離開,卻又落回去,看著妻子,他腦子裡驟然想起了大女兒,在他的記憶裡大女兒與妻子很像,在家裡幾乎是被忽視的存在。
想到二公子與大女兒之間的淵源,還有二公子給的謝禮,特別是那兩匹從宮裡出來的雲月錦,顧學之突然就有了想法。
鍾氏正在鋪被子,察覺到丈夫看她又停下來,回頭看過去,顧學之心中的困擾得到了解決,此時心情也好,態度也勝過剛剛。
“沒事,早點睡吧。”顧學之起身出去。
鍾氏一向心思單純,丈夫說什麼便做什麼,也不曾去多想。
而另一邊的刺史府裡,謝袁一臉冷色的看著地上跪著的兒子,徐氏在一旁坐立不安,想勸又不敢開口,只能救助的看向站在丈夫身邊養子。
可惜,謝衡低著頭,徐氏頻頻看了幾次,見人都沒有察覺,只能放棄。
謝尚一臉倔強,“兒子不過是愛慕吳家小娘子,這才讓人請到後院說話,兒子哪知道吳家小娘子膽小會嚇到。”
“胡鬧。”謝袁大手拍在桌上,震得桌面上擺著的茶盞也嘩啦做響。
徐氏嚇的身子又繃直了幾分。
“在大營中你就不安分,帶著外面的人回大營,不過上了一次戰場就傷了腿,看看你和廢物有何區別?”謝袁說不失望是假的,可惜他命裡子女緣薄,這些年即便是身邊換了一撥又一撥的通房,肚子也再沒有動靜,只有正妻生下的這一子一女。
只是不想他在外面立業時,兒子已經養歪。
謝尚嗤笑,“父親覺得我不行,不是還有老二嗎?養子也是子,父親難不成還怕他不孝順你?”
“放肆。”謝袁眼睛瞪得大大,心知這逆子什麼話都敢說,養子又在身邊,不想敢再深說,只能牽怒到妻子身上,“看看你養出來的好兒子,在自己府中就鬧出這等事情,讓我怎麼和相國府的人交代?”
徐氏冷著臉,“養不教父之過,你若嫌棄我管的不好,就自己帶在身邊,還是你整日裡只管著與那些賤人玩樂,也沒空管兒子?”
“你你看看你說的什麼話,難怪他越來越無法無天,都是你慣出來的。”謝袁羞惱起身,“我還有事,沒空與你爭吵。”
“衡哥跟上我。”謝袁往外走,路過親子身邊時冷聲道,“什麼時候天亮什麼時候再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徐氏看著後面那道小身影,才收回目光。
最後落在兒子身上,她臉色又是一沉,慢慢起身,一邊捋著頭髮一邊往外走,“你自己惹的事自己承擔。”
謝尚神色不為所動,大廳裡只剩下下人,他才慢慢站起身來,根本不管先前父親留下的命令。
富貴見此上前扶著主子在一旁的椅子處坐下,“人去哪了?”
“老爺帶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