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氏軟硬不吃,顧學之沒辦法了。
以往在他臉色下生活的人,如今學會了反抗,失去了掌控,與顧學之料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有些抓狂,“你非要這樣鬧嗎?”
“我沒有鬧。”鍾氏目光清明。
落在顧學之眼裡,只覺任性的是他,是他一直在鬧。
是的,從進了院子到現在,除了說起文哥,鍾氏開過口,之前他說的那些話,鍾氏一句也沒有接,全是他自己在臆想。
“慧娘,這些年我對你不好嗎?咱們這個家不好嗎?你想讓孩子們沒有家嗎?”顧學之往前走兩步,鍾氏就往後退,見此他只能停下來。
兩人之間距離還是五六步遠。
鍾氏微垂眼簾,“過去的已經過去,文哥和阿韞也很喜歡現在的家,他們不是小孩子,知道選擇現在的家會帶來什麼,既然他們選擇了,也就是不在乎那些。”
“他們還小,又是閨中女子,懂得什麼?”顧學之聲音又是一提,不過馬上又降下來,“慧娘,孩子們胡鬧,你不能跟著胡鬧,城哥那邊我已經罰過他,他心裡也很愧疚,兄弟之間怎麼會沒有矛盾,難不成拌嘴了就要父母和離嗎?”
“是我被休。”鍾氏提醒他。
“我說過,那是母親私下裡瞞著我做下的,我並不知道,我知道後立馬過來找你道歉,可是你們已經從老宅搬走。”說到這,顧學之也埋怨起來,“二公子早與阿韞在一起,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在金陵那邊大都督將我叫過去,什麼也沒有說先讓我跪了一下午,二公子在這邊擅自做主,沒有長輩在,你勸不住二公子,總能勸住阿韞,如今大都督已經牽怒,你真當阿韞嫁過去會有好日子過?”
想到鍾氏現在不聽他的,又忍不住嚇唬她,“就怕大都督那邊一動怒,這門親事也不會成,阿韞日後又要怎麼嫁人?”
說了這麼多,發現鍾氏不為所動,顧學之心裡也犯嘀咕,不明白鍾氏怎麼就不怕呢。
鍾氏當然不怕,在這門親事定下之後,女兒那邊就已經先給她提過醒,她心中早就有準備,又哪裡會被嚇到。
於鍾氏來說,如今住的,還有兒子的眼睛,都是二公子出面,這樣的恩情已經夠大,縱然日後親事不成,她也不會心生怨念。
“你不擔心這些?你怎麼能不擔心這些?是不是阿韞與你說什麼了?”顧學之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妾身不過是個婦人,哪裡能想的那麼長遠,孩子的命自己有老天安排,由著他們去吧。”
“你這是什麼想法?這樣怎麼能行?”顧學之指著她。
一時又找沒出別的話來,最後丟出一句,“婦人之見。”
顧學之的話音剛落,一道聲音便從外面響起,“阿父一直都知道,阿孃只是一個婦人,她能做的也只是護好自己的兒女。”
顧韞拉著文哥從外面走進來,她抿著唇,目光沒有溫度的看著顧學之,“如今阿孃選擇新的人生,阿父便放過她吧,至於阿父為何過來,我心中明白,只是我和文哥已被分給阿孃,便不與阿父回去了,阿父也不用再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