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眉頭一皺,對於董清秋的意見又不能不滿足,只得說道,“要不就請宛後移步樓上。”他開啟店門做生意,又怕董清秋在下面搞怪,只好強逼著董清秋上樓去“曬太陽”了。
董清秋進的是天字號房,房中一塵不染,儘管是客棧原來的擺設,但床上的被褥乃是全新的江南絲綢,桌上的香爐也是極為精緻,香爐裡頭燃著上等的檀香,隨時等待著主人歸來似地。
中年男人把董清秋讓進房間。便開啟房間的窗戶,那窗戶所對的是院子裡頭的天井,想要讓陽光灑進這屋子還是有些困難。
“這哪裡有陽光嘛?”董清秋挑剔著,她上了樓那就更不好逃跑了。
中年男人歉然道,“過一會兒就有了,太陽還沒照過來。”說完也不理會董清秋的抗議,就退了出去。
董清秋齜牙咧嘴卻無濟於事。轉眼瞥見桌上擱著一幅畫。董清秋自然而然拿起來看了看。只見畫上是一個手持鮮花的女子,穿著淡藍色的衫裙,臉上蒙著一層淡淡地輕紗,約略能看到那女子甜甜地笑。
只是這幅畫還沒有畫完,女子背後的大片景緻只是用工筆勾勒了一下,還不及著墨。只不過單純的寥寥數筆。但以書法入畫,尚意輕形,逸筆草草,卻也意趣深遠,看起來頗有幾分古雅之風。看著這幅畫卻讓她覺得心清性雅,清新澤潤。只是畫上似乎又有什麼不妥,有那麼一點點東西不對勁,可是董清秋終究不是懂畫之人,想了半天卻也沒想出來。
“公子,這畫上的人怎麼像是你?”旁邊的索玉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出聲。差點沒把董清秋嚇一跳。
聽得索玉的話,董清秋再仔細一看,這畫上地女子儘管帶著面紗。但大致的輪廓卻很是清晰,還真的有點像自己。只是畫上的女子看起來比董清秋要端莊穩重得多。即使是淡淡又甜美的笑,董清秋卻也知道這笑不是自己的。
“見笑了!”門邊忽然響起天籟之聲,董清秋手中的畫差點沒有拿住,她扭轉頭去。正是昨天晚上自己才見過的飄逸男子。準確得說,是燕國主才對。
董清秋把手中的畫遞給他。一邊說道,“你畫的?挺不錯地。”簡單的一句話,反而讓他有些愕然。“這畫風是仿思秋你的……”
細弱蚊蠅地聲音,讓董清秋好不尷尬,“我可不會畫畫!說了公子你認錯人了!”她是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宛思秋了。
男子的額頭上都是汗,也不知是不是聽到有董清秋的訊息就急急地從楚京裡邊趕過來,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只是見到董清秋,聽到她說的話,卻讓他有些失望。
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展露出笑顏,“是,我認錯人了,唐突了小姐。在下名叫燕崇臺,還未請教小姐芳名。”他認認真真地朝董清秋作揖,學著士子地模樣,讓董清秋嚇了一跳,這男人哪裡有半分國主地模樣?
燕國的國主是以國為姓地。只是聽到國主自報姓名,卻讓董清秋不知該拿出什麼表情好。就因為昨天董清秋抵死不承認自己是宛思秋,這位國君就順著自己的話說麼?
董清秋原先一直認為真正的皇帝都該和上官凜一樣有著鐵腕的手段,有著居高臨下、君臨天下的氣魄。也只有這樣才配稱得上一國國主,即使是孤竹國那個小國的國王,也都有著惟我獨尊的優越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頭,只是他是沒有品味的殘暴而已。
可是,身為和楚帝平起平坐的燕國國君,竟然是這樣一個無用書生,且不說一點天子氣都沒有,甚至他能為了某女子甘願從燕國以身犯險入楚,當真是讓董清秋大跌眼鏡。
董清秋一時語塞,對著痴情若此的燕崇臺愣是半天沒出聲。
“小姐?”燕崇臺輕聲地喚著董清秋,他的聲音好像被栓了一根泥鰍,從耳朵裡頭一直鑽進心裡,猛地一聽,直覺得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