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間,我等知之甚少。”
少了一堵牆的房間內,寧雅韻負手而立。
“內息為何只能在經脈中運轉?”
“為何只能有內息?”
“前人發現了內息,不勝歡喜,於是,所有人都衝著內息而來,修煉,爭鬥……誰想過,內息之外,還有什麼?”
“昨夜,老夫的內息幾近油盡燈枯。鍾會探脈,內息侵入,讓老夫的內息盡數耗光。早上醒來,老夫卻覺著從未有過的自在,大自在。接著內息又回來了,令老夫煩不勝煩。”
您這……
別人夢寐以求的內息,到了您這,竟然成了累贅?
“於是,老夫把內息盡數散去,嗯!就是那一掌。舒坦!”
楊玄突然想到了卷軸裡看到的小說中的情節,“您散掉了內息,可是變得更強大了?譬如說,能調動天地之力……”
小說裡不都是這樣的嗎?
“天地之力何等磅礴浩大,誰能調動?”寧雅韻笑道:“此刻,老夫怕是打不過你家廚子。”
楊家的廚子膘肥體壯,聲如雷鳴,一把菜刀在手,宗師的氣息令人為之一震。
“那您散去內息作甚?”這不是瘋了嗎?
“不散去,如何尋得大自在?”寧雅韻微笑著,“對了,把老夫的古琴拿來。”
“昨夜炸了。”
“是嗎?”寧雅韻笑道:“如此,回去,老夫做一把琴。”
……
街上依舊如故,商人們說著昨夜馬賊過境的事兒,婦人們說著家長裡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樂子,興許這個樂子在別人的眼中低俗,或是無聊,但他們樂在其中。
“這便是道啊!”
寧雅韻看著這些場景,不禁讚道。
安紫雨問道:“掌教,你真的……沒了內息?”
“真的。”
“真的不堪一擊?”
“此刻確實是。”
“我卻不信。”
寧雅韻笑道:“要不,你試試?”
這是玩笑。
“好啊!”
呯!
寧雅韻頂著黑眼圈走了。
……
“玄學尋求的是道。道,與內息無關,與修為無關。”
楊玄惆悵,周寧就來開導他。
“什麼道?”
“就是大自在。”
“那麼,以前他不自在?”
“興許自在吧!”
“那便是貪心不足,不是說道應當自然而然嗎?”
“不過,掌教看著很歡喜。”
“他當然歡喜,從此,就無需為那群棒槌操心了。”
老夫沒有修為,你等行事小心些,惹出了麻煩,自己兜著。
被那群棒槌拖累了多年,一朝解脫,難怪寧雅韻願意散去內息。原來,沒有拖累是真的爽啊!
楊玄腹誹了寧雅韻的內心戲,媳婦在看書,他就躺邊上發呆。
“子泰。”
“嗯!”
“奉州那邊孫營送了禮物。”
“嗯!”
楊玄覺得腦子空蕩蕩的,什麼念頭都沒有。
“這怎地還送了書籤?”周寧拿著書籤,“還有些幽香,像是女兒家的薰香,孫營大把年紀了,還弄這個?”
楊玄想到了那個沒有喉結的小吏,以及站在街邊衝著他興奮招手的少女。
孫唸啊!
“嗯!”
他迷迷糊糊的,覺得這便是大自在。
“對了,阿翁帶著德昌出門了,說是去轉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