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季長安一直在焦慮。
每當北方的訊息送來時,總是會引發許多人打聽。
“北遼前鋒大軍到了。”
“斥候大戰如火如荼!”
周遵聽著這些訊息,想著的卻是女婿。
楊玄沒來信。
從傳來北遼大軍南下的訊息後,楊玄就斷了書信。不過,周寧那邊的倒是沒斷過,只是從未談及大戰之事。
“二十萬大軍吶!”
幾個官員在唏噓。
見到周遵後,又悄然走了。
常牧站在側後方,雙手攏在袖口裡,呼一口氣,看著白氣在空中緩緩消散,說道:“這就是在噁心人!”
“二十萬大軍南下,老夫的女婿是北疆大將,此戰若是不敵,他罪責難逃。”周遵淡淡的道:“這些人,心思不正。”
“把關乎大唐安危的大事,當做是黨同伐異的工具,無恥了些!”常牧搖搖頭。
“國丈!”
楊松成過來了。
微笑,“北疆大戰在即,你那女婿可曾來信?”
周遵搖頭。
楊松成親切的道:“前方大戰,長輩關切擔憂,年輕人總是忘乎所以……”
周遵打斷了他,“要守密。”
楊松成張開嘴,“啊……哈哈哈哈!”
軍中的訊息豈能隨便洩露?
楊松成掩飾一笑,“兵部這陣子頻繁推演,說勝算三成。老夫心想你那女婿也是名將,若是能問問也好。”
“國丈的同情心氾濫了些。”
周遵毫不猶豫的給了楊松成一巴掌。
楊松成頷首,“是啊!人老了便是如此。對了,先前陛下令各處府兵收攏關中,長安諸衛要多加操練!”
最近周遵在朝中和楊松成暗鬥了幾次,壞了楊松成的部署。兩邊看似言笑晏晏,實則都恨不能一刀捅死對方。
“這訊息還沒來,國丈何必如何悲觀?難道國丈在北疆有親人?”周遵冷笑。
詛咒我女婿,老夫咒死你!
楊松成笑了笑,“並無。”
二人相對默然,但氣氛卻漸漸緊張。
邊上的常牧乾咳一聲,但兩位大佬沒搭理。
周圍的官吏見了這個場面都繞著走。
“周侍郎最近壞了國丈不少事。”
“國丈怕是恨不能弄死他!”
“可國丈也壞了他不少事!”
“這便是冤家對頭啊!”
“……”
議論紛紛中,楊松成輕聲道:“要保重!”
老傢伙對周遵已經失去了耐心,曾經的盟友變成了仇敵,那雙老眼中多了冷意。
“你也一樣。”
二人相對一笑。
以後!
大夥兒就是死敵了!
楊松成腳步從容,周遵走在另一側,雙方並行,常牧過來,“郎君方才那話太狠了些。”
“他在詛咒阿寧和子泰,老夫若是忍了,那還是老夫?”
什麼世家門閥的風度……得了吧!大夥兒都是凡人,把那張風度翩翩的臉皮揭開,內裡比誰都兇狠。
噠噠噠!
皇城外,馬蹄聲急切。
接著止住。
彷彿是心有靈犀,楊松成和周遵止步,同時看向皇城大門。
大門那裡有軍士看守。
只看到一陣紛亂,接著,兩個揹著小旗的軍士衝了進來。
風塵僕僕!
滿面黝黑!
疲倦欲死。
但難掩興奮之色。
一個軍士竟然帶著露布。
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