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趙氏乃是北方大族,聲望卓越。此等大族最是珍惜羽毛。老夫與趙氏有交情之事,不好說,不可說。老方。”
方爍的眼皮跳動了幾下,壓下嫉妒,“使君。”
“此等事,要的是穩健。”祝年語重心長的道:“你,把握不住!”
方爍心中越發的酸澀,祝年見他神色不自在,不禁莞爾,“趙黎喜談論詩賦,你卻不擅長這個。”
方爍深吸一口氣,“使君說的是。”
“咱們,都是一條線上的人,榮辱與共。”祝年安撫道:“若非如此,老夫怎會把自己與趙氏有交情之事告知於你?”
——別特麼給臉不要臉,再嗶嗶,老夫就要翻臉了!
方爍堆笑道:“使君才華橫溢,老夫佩服之至,由衷的佩服!”
一個小吏出現在門外,“使君,打探訊息的人回來了。”
“讓他來。”
祝年和方爍相對一視,都笑了笑。
一個風塵僕僕的男子進了值房,行禮。
方爍有些不耐煩的道:“別弄這些繁文縟節,說,長安派了誰來,可是名將?”
男子抬頭,“是楊玄。”
“誰?”
方爍驚呼。
“楊玄。”
方爍面色難看,“竟然是這條惡犬,要命的是……咱們和他沒交情。他來了,咱們該如何辦?”
“淡定!”祝年看了一眼小吏,小吏拱手,告退。
“蠢貨!”祝年面色難看的呵斥道:“有人在,你也敢信口開河!”
方爍不說自己方才是被嚇住了,“他也是咱們的人,怕什麼?”
“許多事,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祝年問男子,“楊玄離鄧州還有多遠?”
男子說道:“三十里。”
“賤狗奴!”方爍面色潮紅,“他定然是得令後就快馬加鞭趕來。咱們與他無冤無仇,至於這般咄咄逼人嗎?”
“住口!”祝年指指他,然後再問,“他帶了多少人馬?”
“兩百騎不到。”
方爍心中一鬆,“還好還好!”
“老夫說了什麼?淡定!”祝年平靜的道:“他來了又能如何?難道能翻天。那些東西早已沒了證據,咱們怕什麼?嗯?”
“老夫是被他的名聲嚇到了。”方爍坦言,“此次北疆大戰,他率陳州軍擊潰北遼林雅大軍,陳州軍也由此被稱為北疆第一勁旅。人的名,樹的影啊!”
“那是廝殺,只管砍殺就是了。可鄧州之事乃是一個蜘蛛網,盤根錯節,就算是大理寺與刑部的好手聯袂而來,老夫也不懼。何況他楊狗!”
祝年舉起水杯,喝了一口,“他若是客氣,那就有來有往。”
“若是他不客氣呢!?”
祝年笑的矜持,“這裡不是北疆。”
男子一拍腦門,“忘了說,楊玄如今已是北疆節度副使了。”
方爍:“……”
祝年也呆了一瞬,“淡定,老夫說過,這裡不是北疆,不是他的地盤。說句放肆的,龍來了也得盤著。虎來了,也得臥著。何況一狗乎!”
……
第二日上午。
楊玄帶著百餘騎在官道上緩緩而行。
進入鄧州地界後,一行人就放緩了速度。
鄧州多山,一路上不時能看到獸類在路上穿過,有的小獸大膽,竟然在前方駐足,好奇的看著這群人。
“是兔子!”
烏達一箭射去,把兔子射翻在地上。
一個護衛策馬上前,俯身撿起野兔。
“烤吃!”王老二饞了。
老賊搖頭,“非也,最好還是燉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