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
周氏的信使是個婦人,看著利落精神,正在陪周寧說話。
“郎君的意思,是讓姑爺暫且忍耐,把此次攻擊搪塞過去。長安那邊,郎君會想法子……”
周寧笑了笑,“阿耶操勞家中,操心公事,還得牽掛北疆這邊,這便是我的不孝。”
婦人笑道:“誰敢說娘子不孝?阿郎和郎君提及娘子,都是讚不絕口。”
這個女兒和家中鬧了數年,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的是,現在兩邊卻更加親近了。
想到這裡,婦人起身,“奴也該回去了,娘子可有話轉告家中?”
周寧搖頭,“再等等。”
婦人:“娘子……”
“我說了,再等等。”
周寧的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興許,你能帶個結果回去。”
什麼結果?
婦人看了一眼管大娘。
管大娘也不知曉。
“阿孃!”
門外傳來了大少爺的叫嚷,周寧拍拍手,“阿梁快來!”
……
長街上,此刻人頭攢動。
“殺人了,長安來的使者殺了兩人。”
“一個是被打死的,一個是被砍死的,好慘!”
“那二人犯事了?”
“屁的事,說是擋路了,嫌棄他們走得慢。”
“這路是他家的?”
“太霸道了吧!”
“殺了咱們的人,難道就這樣算了?”
包冬憤怒的道:“他們先殺人,接著就要殺楊副使呢!”
“啥?殺楊副使?”
“沒錯,知曉吧!陛下想清洗北疆。殺了楊副使,接著便是那些官員將領,再接著,便是咱們了!”
“不能吧!”
“你想想,皇帝恨北疆多少年了?”
“從裴九開始的,好些年了。”
“皇帝一直在憋著,如今尋到了機會……不殺些人,他不憋得慌?”
“什麼機會?”
“楊副使賣了低價糧給咱們!”
“啥?!”
“說楊副使賣低價糧給咱們,是在收買人心!”
“我幹特娘!”
“合著對咱們百姓好的,都是收買人心?”
“合著,對咱百姓苛刻的,才是本分?”
包冬點頭,渾身每個細胞都在憤怒,“在長安的眼中,咱們就是畜生。畜生,能有吃的就不錯了,還想過什麼好日子,也配?”
怒火,在漸漸蘊集。
幾個軍士出了節度使府。
“副使要出來了。”
長街上安靜了下來。
田曉面色鐵青的看著地上躺著的男女,身邊的鏡臺好手低聲道:“那老人倒地的姿態無懈可擊,那婦人更是恰到好處,早一分晚一分都會被人看出錯處。
這是極為高明的騙術,小人在長安從未見過這等水準的騙術。
學士,可要揭穿?”
田曉點頭。
鏡臺好手剛想上去,老賊出來了,見狀怒道:“誰幹的?”
眾人看向使者等人。
老賊一臉隱忍的痛苦,“趕緊送去陳花鼓那裡。”
“哎!”
鏡臺的好手說道:“且等老夫檢查一番!”
老賊盯著他,“你懂醫術?”
好手搖頭。
十餘百姓衝過來,抬起二人就跑。
“哎!這是騙子!”
好手喊道。
老賊獰笑,“這是欺負人上癮了是吧?來,老夫給你一刀,再叫你一聲騙子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