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一個內侍在宮中行走著。
他腳下匆匆,一路到了皇后那裡。
“娘娘,陛下說了,今日沒空。”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皇帝去年還來了一趟,晚上一起用飯,甚至還賞賜了雨露。
但今年卻不來了。
皇后臉上的粉抹的比較厚,而且她臉上肌膚不動,故而看不出情緒來。
“知道了。”
等內侍走後,皇后冷笑道:“原先他還做個樣子,今年連樣子都不做了。”
身邊人不敢勸解,都低著頭。
皇后喝了一口茶水,突然笑了。
“他原先讓張楚茂為南疆節度使,便是想著,北疆那邊遲早會拿到手。
沒想到黃春輝卻給他出了個難題,提拔了楊玄。
他當初依舊沒在意,一個年輕人,難道還能翻盤?
可他卻忘記了,能讓周氏看重的年輕人,豈是庸才?
如今可好,北疆再不肯聽長安的號令,他慌了,哈哈哈哈!慌了!”
笑聲直衝殿外,一直飄蕩在皇宮上空。
皇帝和貴妃在梨園中散步。
“二郎,你看,去歲我種下的花樹,出嫩葉了。”
貴妃小跑著過去,眯眼,低頭嗅了一下嫩芽,彷彿整個春天都被自己嗅進了身體中。
那專注的模樣,讓皇帝心中微動。
“哦!讓朕看看!”
皇帝過去看了看,甚至還摸了摸,“可見是個有造化的。”
貴妃笑道:“這可是二郎說的,要不,給它封個官?”
皇帝撫須,故作沉思裝,嚴肅的道:“朕看,便授官為監察御史吧!”
二人不禁大笑起來。
韓石頭站在不遠處,身後是一群宮人。
一個內侍過來,附耳道:“鏡臺那邊,趙三福來了,說是緊急訊息。”
“哦!”
韓石頭回身,“都機靈些。”
“是。”
身後的宮人們應了。
韓石頭一路出去。
趙三福站在外面,他最近瘦了不少,但卻越發的威嚴了。
“見過韓少監。”
韓石頭頷首,“說事。”
趙三福說道:“北疆快馬傳來訊息……”
是小主人的訊息……韓石頭的右手微微一動。
“楊玄出兵,大敗潭州軍,生俘潭州刺史赫連榮,拿下了潭州燕北城,並令人駐守。”
換做是以往,這等訊息就該是捷報。
可聽到這番話的每個人都沉著臉。
“知道了。”韓石頭問道:“北疆那邊可曾派人來長安?”
趙三福搖頭,“鏡臺並未獲知。”
那就是,不來了。
我弄我的,什麼慶功,什麼捷報,和長安無關。
這便是獨立王國。
國中之國。
韓石頭嘆息,“知道了。對了,最近聽聞你與王守多番爭執?”
趙三福笑道:“王監門想派下官去北疆,說是……好歹當年下官與楊玄有些煙火情義,去了北疆方便。下官自然不肯,於是,便鬧了起來。”
他有些擔心……擔心韓石頭會覺得自己的立場有問題。
一旦韓石頭覺得他有問題,就會稟告給皇帝。
按照皇帝那猜疑的性子,哪怕是查無實據,依舊會把他趕到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
如此,這些年打下的大好局面就沒了。
守護這個天下的理想,也成了笑談。
他心中緊張,卻做出憤慨狀。
韓石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