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嘖,什麼東西還不許人看了?&rdo;他壞笑著問她。
&ldo;才沒不教人看,我只是藏著等下回來時爹爹買給我,不然教人買了去。&rdo;只是不曉得爹爹允不允她買。
景深聽聞這話則覺可惜,若錢袋沒丟現下就能買給她的。那小賊想來可惡,生得人模人樣偏要做賊,不過妙手空空的本領倒挺好……
他越想越偏,隨手取了本書到手上,見上頭&ldo;狀元郎夫君&rdo;幾個大字時手一哆嗦,險些沒嚇掉了。
俗氣!
他將書丟開,&ldo;啪嗒‐‐&rdo;一聲落在夏意眼皮子底下,她輕撿起來捋了捋書角,默默翻開看了幾頁後也塞到最下頭。
這動作的意思是她相中了這冊本子,下回來縣裡時要買。
景深啞然,竟覺得幸好錢袋兒丟了,他總不能親手給小姑娘買這俗氣本子看罷?甚麼狀元郎夫君,他不由得想去易寔,瞧她就是稀罕那個易寔罷?
小姑娘的心思當真許多彎彎繞繞。
從書鋪出來後,兩人又走街串巷許久,不過什麼都做不得就是了,近午時才往渡雲橋頭的老柳樹下去,聽著時斷時續的咿呀絃音。
李元果真不會兒就牽著驢車來了樹下,卻沒緊著回去,而是帶兩人去渡雲橋外不遠的小茶棚底要了三碗百合面。
春秋仲月採來曝乾的百合根,搗篩和麵,澆上幾滴油便成。
夏意每回來縣裡,都惦記著茶棚婆婆家的百合面,不論什麼時節來茶棚都張著的,除了賣茶再就是百合面了。
這時候用完面連麵湯也是用得乾乾淨淨的,放下碗時李叔已經去餵驢子了,只有景深撐著下巴定定看著她。
被他看得有些氣虛:&ldo;你看什麼?&rdo;
&ldo;看餓鬼轉世。&rdo;
夏意臉緋紅些,起身來:&ldo;盤中餐皆辛苦,你不能笑話我。&rdo;
他追上她:&ldo;我沒笑話你,我是覺得你吃飯可愛,我有個與你一般大的妹妹,吃東西時都板著臉只吃一點。&rdo;不過比你吃得好看些。
是以看見麵湯都喝盡的姑娘……倒是挺新鮮。
夏意教他的話轉了注意去,問他:&ldo;你家裡還有姐妹麼?&rdo;
&ldo;家裡是沒,但叔伯家裡有許多手足與姐妹。&rdo;
說話間兩人到了老柳樹下,爬到驢車後頭,來時裝石榴的竹筐全空了摞在一起,板車上比來時寬敞許多。
夏意學來時那樣坐在邊邊上,這時卻因摔了那跤坐著屁股疼,看著腳下踩著的一層草料,靈機一動坐去上頭靠在板車邊上,舒適許多。
指指對面的一疊草料教景深也這般坐,李叔在前頭笑:&ldo;你們二人倒像是親兄妹。&rdo;
今日好似教好些人當作是兄妹了。夏意看看李叔,又看眼相向坐著的景深……他這般好看,人說她是他妹妹,那她也也很好看罷?
她揪著袖擺掩唇偷笑了笑,心頭有些微自得。
雖是在九月,午時日光底下暖意融融,夏意就將頭埋在膝上,對著指頭撥弄了會兒裙擺就困了。
搖搖晃晃的驢車上,景深胳膊肘在膝上看著小姑娘的腦袋,一頭烏黑的頭髮,教人看了就想順順,只是上頭無甚首飾,只有一根磨得光潔的木簪子在。
又偏偏腦袋看她耳垂,回想起今日她在耳墜兒攤前的神色……唔,她說石榴紅的耳墜麼?倒是很喜歡石榴。
來時路上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