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溟:&ldo;……&rdo;
是時院門教人敲響,雨聲下掩著人聲,夏意歪著腦袋仔細分辨著,後問阿溟:&ldo;可是那個小賊在喊門?&rdo;
&ldo;嗯。&rdo;
&ldo;你不如胡亂教他幾招將他打發去?&rdo;
&ldo;教他幾招不如揍他一頓。&rdo;阿溟擰眉,拳頭不由得握緊來。
幸災樂禍的人這時假意咳上兩聲,與阿溟道:&ldo;凡事別總想著動拳頭,要知聖人教導過和為貴的。&rdo;
&ldo;是呀,什麼話你好好同他說,我記得他年歲不大,若是有人肯教他一二道理,他定不會為惡的。&rdo;她頗顯老成地附和景深道。
前來避難的阿溟無言良晌,待拍門聲消停了他才對著火盆點點頭:&ldo;嗯,我會教他做人的。&rdo;
夏意一噎,望著一臉認真的阿溟,隨即眼觀鼻鼻觀心。她不過是隨口一接,當不得真的呀……
翌日液雨一過,天又收晴,夏意受邀和景深鑽在一處研墨調色來。
如今景深小屋裡牆角的木箱上擱的儘是紙筆一類的東西,他取了一包紅色渣滓交去她手上就到廚裡取昨兒藏在米糠裡頭的銅片兒了。
她抱著研究了好半晌也沒猜出是什麼來,反倒將指頭染紅一截,等景深一進屋她就伸著爪嚇他,笑咍咍問這是何物。
景深坐來她邊上,擺出副正經且博學的模樣解釋:&ldo;這是從染家要來的紅花滓,添水就能調成深淺不一的紅,你試試看?&rdo;
&ldo;紅色就是這麼來的麼?&rdo;她頭回玩這些東西,好奇問,&ldo;你往日作畫前也要先除錯半日麼?&rdo;
&ldo;往日自有人幫我做這些,再者我不用這等紅花滓,都是拿胡粉、銀硃對和取紫紅顏色。&rdo;他一邊說一邊夾起火盆旁過了火氣的銅片,從上邊刮銅綠下來。
夏意雖聽不懂,卻還是感嘆著搗鼓紅花滓,果真用滓汁調了偏粉的紅出來,不過手上也紅了一片,看著當真有些駭人。
她皺皺鼻尖:&ldo;我洗手去。&rdo;
景深點頭應聲,目不轉睛地刮著黃銅板片。
屋外天上仍舊停著幾朵肥大的雲,院子地上濕漉漉的,夏意踩著卵石往井亭去,半道卻聽見了敲門聲,手尚未洗就應門去。
敲門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兒談起過的小賊。
夏意扶著門緣上下打量他,那人身穿著著淺灰色的薄棉衣,清秀面容上含著喜色,一見她便笑著挑眉,就好似眼皮子抽抽了。
&ldo;你是誰人?&rdo;她板著臉問。
&ldo;小妹妹不記得我了?當初我們在襄雲可有過一面之緣的。&rdo;
說話語調聽著便油滑,夏意忍不住瞪上他一眼,當初那一撞,回來後……身後某處疼了得有兩日,這時候一見便和記憶中那個模糊人影兒對上了。
&ldo;看來是記起來了,我叫阿來,不曉得小妹妹喚作什麼?&rdo;
&ldo;阿來聽著像小狗兒的名字。&rdo;夏意哼哼道。
那人眼笑眉開,貧嘴道:&ldo;好好好,是我騙了你,其實我叫阿去,這下總該說你叫什麼了吧?&rdo;
夏意遲疑著,那人卻眼尖地瞥到了她雙手上的紅,登時呼一聲兒:&ldo;喲,這手是怎麼了?&rdo;
說著就作勢捉小姑娘的手去看,夏意敏捷躲開,借勢雙手一攘便將滿手的紅跡蹭在了他原本乾乾淨淨的棉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