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攤鋪前吆喝的姑娘見著景深時,眼一亮尖著嗓子招呼:&ldo;公子啊,你可算來了‐‐&rdo;
&ldo;你認錯人了。&rdo;景深打住她的話,一邊捂住夏意耳朵,一邊帶著她往遠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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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紅泥小火爐,綠蟻新醅酒。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rdo;
隆冬大雪夜,堂屋裡燭光搖曳,小几上擺著碟沒吃淨的烤餈粑,餈粑邊的交椅上夏先生闔眼酣睡著。
夏意則抱膝坐在小凳兒上,泥胎爐燒得殷紅一片,帶著她面頰也染上酡色,迷迷糊糊間背著這首頗應景的五絕。
景深再替她斟滿一杯新醅的桑落酒,舉著自己的酒杯,面上浮著淺醉的笑意:&ldo;能飲一杯無?&rdo;
&ldo;能的呀。&rdo;她豪邁舉起酒盞兒,一飲而盡。
一杯復一杯,再端著酒壺斟酒時只出來一兩滴,原不知不覺竟喝光了一壺,景深還是不死心地上下晃了晃酒壺。
屋外風雪將門口的厚棉簾掀了個間隙,大片的雪趁機鑽進堂屋來,卻很快教暖融融的熱氣與酒氣熱得化了。
景深背心教寒風吹得冷,這才清醒些,聽到夏意咕噥聲時才發現她已經倒頭在先生膝上睡了去。
唔……這父女二人的酒量可真差,尤其先生,三兩杯便不省人事了,還不如他家的小丫頭厲害。
醉酒的小丫頭不老實地揮了揮手,差點兒揮去紅彤彤的小爐上,景深心下一悸當即跑去拽著她的小凳子往後拖了截。
如是一來,她的腦袋也沒可倚靠的地方,他手託著她腦袋瓜,長腿往一側伸去勾了把交椅來給她墊腦袋。
硬邦邦還冰冰涼涼的,才沒有先生穿著厚棉服的膝蓋暖和舒適,夏意不開心地睜開恍惝醉眼。
景深未見她醒,而是看去躺在椅子上酣睡的先生,隨後過去他前頭,竭力將人背在背上要往外頭去。
&ldo;你們去哪兒?&rdo;醉酒的夏意看去兩人身影,像是一前一後要出去似的。
&ldo;我送先生回屋睡覺,你乖乖兒趴著,不許摸那爐子。&rdo;
她哼哼笑兩聲,彎著眼:&ldo;我又不蠢。&rdo;
景深教她呆蠢樣惹笑,後才背著先生出去,這場雪昨個兒日迭時就下起來了,冬月朔日便是大雪日,一場大雪這般下了一整日,院裡都積起寸厚的雪來……
才從暖洋洋的堂屋出來就跟落入冰窖似的,小院裡只有堂屋裡一抹光亮與地上白皚皚的雪,他只有摸著黑將人送進屋去,先生身量比他還高大,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總算安頓好了先生。
剛想坐著歇會兒的景深忽想到尚且獨自待在堂屋裡的夏意,緊忙往回走。
在寒風裡走了個來回,原本五成清醒的人這時已有七分清醒來,鑽進堂屋時夏意正端著腰板看著門口,一見他便做出副地包天的嘟嘴模樣,一聲不吭,這樣看去臉上的小肉更明顯了。
他撣了撣身上的雪,到爐邊烤了烤手去戳她肥肉:&ldo;這不是回來了麼,還撅著嘴作甚?&rdo;
夏意聽後,雖嘴還撅著,不過眼皮子已耷拉上了,腦袋往右一偏,眼見著要撞去椅子扶手上時景深用力一拽,將人拽來他這邊……改成撞在他下巴上了。
他呲著牙,口裡隱約有股血腥味,和著酒氣生疼著,反觀夏意,只摸了摸有些疼的腦袋便安心倚在他肩上了,口中還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