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景深靜默無言,良晌才從灶火裡鉗了根燒得黑乎乎的柴禾出來,在地上寫了個溟字。
阿去扭著腦袋欣賞好久,吹捧一句:&ldo;景兄弟字寫得可真好,跟你人似的。&rdo;而後撿起那根柴禾照著地上的字又歪歪扭扭地寫了個&ldo;溟&rdo;字在信封上。
開始就有些好奇的景深這時總算忍不住了,卻還是狀似不經意地問:&ldo;這是給阿溟寫的?你們不就住在一個院子裡麼,有什麼話非得寫在信上說?&rdo;
重新撫好信封的阿去欠揍道:&ldo;想知道啊?先叫一聲姐姐來。&rdo;
少年用腳碾擦去了地上的&ldo;溟&rdo;字,轉身不欲理睬阿去。
哪知阿去揣好信起身來,問:&ldo;午間你們要去學堂吃嗎?若是不去……&rdo;說著阿溟擺出主人家的架子來,&ldo;若是不去,我給你們做飯吃罷。&rdo;
景深想起先生的話,心念微動:&ldo;你想做便做罷。&rdo;
阿去雖人不正經些,做的飯菜卻挺好吃的……景深想著暗自鄙薄自己一番。
樑上掛著的臺鯗是上回去襄雲時買來的,阿去便做起一道臺鯗煨肉,時值冬日,又是小鄉村裡,鮮少有新鮮菜果,這時只找著些冬生的韭黃與易養的黃芽菜,原本味美的晚菘在孟冬時便沒了。
刀噌噌切著菜,預備下鍋炒時就見一個粉色小身影鑽進廚房來。
&ldo;阿去!&rdo;夏意笑嘻嘻跑來她跟前,頭髮還濕噠噠的,&ldo;你怎麼突然跑來做飯?好久沒見著你了。&rdo;
話音未落就教景深揪著往後,聽他在頂上訓斥:&ldo;頭髮濕漉漉就出來,不怕結冰麼?&rdo;
&ldo;噢。&rdo;夏意乖乖坐下烤頭髮,方才洗好後跑了幾遭才將浴桶裡的水倒去茅房裡,這時是又累又凍。
暖和些偏仰著頭問阿去:&ldo;你做了些什麼?&rdo;
&ldo;臺鯗煨肉、醋溜黃芽菜、韭黃炒黃芽……&rdo;
說來說去只這三樣東西,景深倏地笑出聲,不說菜名兒他還覺察不出近來吃的東西有什麼不對,而今想來,可不就是冬菜花樣少麼?
阿去卻當他是在笑她,出言來:&ldo;你笑什麼,只是如今是冬日,若是別的時節,我會做的可多了去,山海兜、橙玉生、櫻桃煎,有什麼是我不會的?&rdo;
夏意聽著擺出一臉憧憬:&ldo;到時候我能和你一起學麼?&rdo;
切乾薑的刀微頓了頓,把著刀的阿去看去兩人,聲音放低:&ldo;這些日子我要回去一趟,過年時就是我那倒黴師父的忌日。&rdo;至於還回不回若榴,她也不知道了。
&ldo;你要回去?什麼時候?&rdo;夏意驀地抬頭,揪了揪衣角,心下湧上頗為熟悉的失落感,上回景深說這話時也有過這感覺。
景深有家,他終有一日會回去的。可她以為像阿去這樣的,真正沒有家的,是不會離開的……
眼前阿去又笑成了平日那樣,答:&ldo;吃了飯就走。&rdo;
這話一出,連景深都愣了下,看眼阿去又看眼夏意。
愈發怏怏的夏意斂眉,撇著嘴角問她:&ldo;你為何今兒才說?&rdo;
&ldo;唉,我也是見下雪了才想起我那倒黴師父的,等雪停了就去了。&rdo;
頭髮才半乾的夏意悶聲跑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