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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夥計到這時候才跟過來,問:&ldo;客官今兒是來買畫兒的?&rdo;

&ldo;賞畫來。&rdo;

小夥計嗟嘆聲,引他去閣樓,一路上拐彎兒抹角說了些教小少年多學學再來賣畫兒的話,景深恍若未聞,直奔久聞大名的&ldo;清河三子&rdo;那兒去。

如今觀文堂裡剩的三幅只留作珍藏畫作不賣的,是以才存得住,景深在第一幅畫前駐足觀摩許久,未能看懂其中深意……看不透深意便罷,畫中山水還佈置迫塞、樓殿模糊錯雜,如何看也不像是妙筆。

再瞧第二幅,佳在是小幅畫,所畫松竹枝幹遒勁,可畫石只畫一面,濃淡失宜,拋去意境不談,畫工上便不知忌諱。

景深反省片刻,確定自己不是心懷妒忌才這般大肆點評的,而是他自信他的品鑑力。身為若極師父唯二的弟子之一,他好歹見過今人佳作,更不提父王與聖上所藏古人粉本,神妙之作見識過不少的。

看去最後一幅時,景深已心生了粗浮之氣,欣賞不得,轉身看那候的不耐煩的小夥計問:&ldo;這當真是&l;清河三子&r;的佳作?&rdo;

&ldo;可不是,你瞧底下還張了咱掌櫃親自提筆寫的畫論。&rdo;

景深埋頭看去,喉頭登時一哽。

&ldo;清河巡撫黃大人獨子黃忖作,此畫……&rdo;

景深略過多餘吹捧的話看去中間那幅的畫論,上頭寫著&ldo;松然府知府周大人之子周雅達作,此畫……&rdo;

忽有些後悔,他作何費這麼些時候來看這等畫兒,沒想到世人趨炎附勢到這地步來。

轉念他又想到當初在京裡時,他作的畫也是教好多人讚譽過的,那時他還志滿意得的,這時候想來莫非那些人也只是衝著他那個世子名印在讚揚麼?

他走在小夥計前頭下閣樓去,這次卻見著了二掌櫃的在堂前送一人。

他停下問小夥計:&ldo;你家大掌櫃的可是從不來這觀文堂?&rdo;

小夥計哪敢說是,只道:&ldo;有新畫來時就來……&rdo;

二掌櫃的約莫是聽見身後的聲音,轉身看了眼,瞧見景深時一愣,忙轉回去叫住那個才要出去的青衫男人。

&ldo;主簿大人,便是那位小少年。&rdo;

被叫做主簿大人的人看來景深,笑著招呼他過去,問:&ldo;我方才挑的幅喚做&l;寒雲出岫圖&r;的畫兒可是你所作?&rdo;

景深心突突跳了兩下,猜出七八分來,憋著大氣點點頭:&ldo;正是晚輩所作。&rdo;

&ldo;不知小兄弟師承何門何派?&rdo;

這話……自是不能如實答的,他信口拈來:&ldo;無門無派,只早些年與一位不知名的先生學過。&rdo;

&ldo;我年少時有幸見過若極先生一面,今日一見你的畫,竟覺畫中筆墨有幾分若極先生的神韻在……&rdo;那人說著問景深,&ldo;小兄弟喚做什麼?家住何處?&rdo;

景深則還沒從他提及若極師父的事上回過神,二掌櫃的狠瞪了他眼他才答話:&ldo;我叫夏深,家住襄雲。&rdo;

他這時候才不會傻到說出自個兒的姓氏,大賾國姓,在這位見過若極師父的人面前還是不提的好,便自作主張冠了夏先生的姓。

那人喃喃唸了下&ldo;夏深&rdo;這個名字,又問:&ldo;可是&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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