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雙走之前也和夏意說她是自己願去的,還說襄雲縣賣魚大伯家的姑娘也要去,夏意雖然不捨卻不能攔住阿雙做她歡喜做的事,紅著眼圈,笑得比哭還醜地送走了阿雙。
夏先生本以為這事如何都瞞不住、騙不過的,結果他家的傻姑娘真信了去,一信就是這許多年。
好在阿雙跟夏意一起學過寫字的,雖寫得歪歪扭扭的還時常詞不達意,但終歸是能寄信的,每年過年時都有個回鄉探親的貨郎幫她送信回若榴來,聽說是含玉人。
至於信上寫的甚麼,夏先生雖沒親自看過信,聽的卻不少。夏意每回收了信都要念叨幾日,多是阿雙說吃得好用得也好的話,還總給她買些稀罕玩意,說是一月能得幾百銅錢呢。
先生聽過後感念萬千,又心疼阿雙那丫頭總破費買東西來,還每年給家裡寄錢,故而每回都會在夏意給小貨郎的包袱裡頭會添些紋錢去。
只這中許多事,夏意都不曉得罷了。
方才午歇時教小姑娘一聲尖叫嚷醒來,走到窗邊時就聽見景深出聲,才曉得還是二人在打鬧,便又順勢在榻邊坐下,半開著窗聽兩人閒說話,才曉得是那個小貨郎來過了,聽到那番做丫鬟的言論時又嘆又愧時卻聽景深打斷了她。
他恐這個富貴窩裡小世子將話說破,只好開門將人叫了來……
景深聽過這話後,又將剛剛小姑娘和他說的阿雙姐姐是如何如何好的話想來……前後串了起來才真正對阿雙有了認知。
感觸頗深時又想,屋裡那小姑娘,真是修來好多福分,偏叫所有人都稀罕她。
不過想這話時,他嘴角往上微翹了翹。
書案邊的先生尚且惆悵著,將瞞了幾年的事說給了景深……說時舒坦,說畢了卻又要擔憂。
正要說話時聽景深出言:&ldo;只這事當真瞞得住?&rdo;
&ldo;還真瞞得住,&rdo;先生嘆聲,&ldo;將這事說與你可不是教你透露給她,卻是教你替我藏好來可省得?&rdo;
景深鄭重點頭:&ldo;省得的。&rdo;他稍想了想,問先生,&ldo;先生可知那阿雙姐姐在京中哪處做丫鬟?&rdo;
正飲茶的夏先生覺察他的意思,微笑了笑:&ldo;曾問過那貨郎,說在京城一陳姓閒官家裡,聽倒是個好人家。&rdo;
景深又想到些什麼,問來:&ldo;夏意說她想去看阿雙,先生作何不領她去京城?若先生來京,便住我家,父親他不是也與先生交好麼?&rdo;
我也與夏意交好。
&ldo;當初離開京城時‐‐&rdo;夏先生說到這兒擺擺頭,復端起茶盞睨景深,&ldo;今日是我言多,便到這兒了。&rdo;
景深頂著頭霧水,才被勾起好起來的好奇心思才不準他走,刨根問底:&ldo;當初離開京城時怎麼了?&rdo;
&ldo;你若是來學堂念幾月書就說與你聽。&rdo;先生淡漠道。
殺手鐧一出景深只悻然收問,苦著臉邀功:&ldo;近來都是我教夏意背書的。&rdo;
&ldo;那勞你再教她些時日?說來也該是念書的日子了……&rdo;
於是先生就此拿定了主意,俗言道一年之計在於春,讀書之計也該在於春。
只是夏意沒料到今年的春會來得這般早,才編造過兩句胡話打趣她爹爹,自己二十這日就也要念書寫字了。
春夜細雨之後,石桌上還濕漉漉的,第一日念書只能在書房裡頭,清致的小書房裡有張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