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作何要同我說這些?&rdo;雖然他好像受用了些……
易寔臉上總算露出了些微崩塌,後才微微提唇笑了笑:&ldo;景深,或許我還有機會娶她。&rdo;
他第一次沒叫他景兄弟。
話語堪堪落地,里正就叫他走了。
落在後頭的景深心又是一沉,身上某處本已鬆了的一根弦又教最後這句話擰緊來,連帶著臉色也緊了緊。
最初的&ldo;不解其意&rdo;終在許多個日日夜夜裡釀成了&ldo;半知半解&rdo;。
這番話就像一團卵石,不鋒利,砸著人卻又鈍鈍的疼,也不知砸在哪處,摸不著看不見,只在偶爾對上夏意眸子時會砸他幾下。
桑林裡的笑鬧聲漸縹緲,身側夏意、小滿與易寔的聲音也變得模糊,景深撐著下頜,透過樹梢望著雲想,這塊卵石究竟身藏何處?
第49章 窗影畔
穀雨後五日便是易寔幾人往縣學去的日子, 此去未有太多離愁別恨,這全歸功於若榴離襄雲較近,去也便宜,歸也便宜, 於是人去後也都各自散去。
此事畢, 蠶月亦只剩十日, 老天乾脆連下十日雨, 正好迎了扦插石榴所需。
雨天自然不能在石榴樹下讀書,兩人將戰場挪回先生的小書屋裡, 可景深發現, 這小姑娘愈發不用功了,一首詩還沒背好就抱起她的繡籃子繡小物件,還頤指氣使地讓他畫豌豆莢和櫻桃給她。
&ldo;還未摘下來的豌豆莢?未曾見過,不會。&rdo;
&ldo;那就櫻桃。&rdo;她說著從盤裡拈了顆櫻桃送進口中, 繼而埋頭繡手上的香囊。
景深丟下書,坐去她邊上的交椅上, 伸長脖子問:&ldo;這是繡給你那小姐妹的?&rdo;
&ldo;嗯,我也不知送什麼好,只有繡些東西送人了。&rdo;
&ldo;可是她生辰快到了?&rdo;他意有所指且意味深長地問她。
&ldo;嗯, 四月十八,今歲小滿後兩日。&rdo;
&ldo;噢?可是正巧大你一月?&rdo;
&ldo;可不是巧麼。&rdo;她說著手上動作一頓, 仰頭看他,&ldo;但不及我二人巧啊。&rdo;
同是夏至日生,雖不同年差了兩天……
景深教她這話取悅來, 脊背挺得更直,暗示道:&ldo;你這蘭花香囊繡得挺好,適合姑娘家。&rdo;
&ldo;那是自然。&rdo;
&ldo;……&rdo;
&ldo;對了!&rdo;夏意又抬起頭來,眸子亮亮的。
景深打起精神,心道她可算明白了他的意思,然下一刻就聽夏意說:&ldo;豌豆莢和櫻桃就別畫了,你替福寶畫一幅畫兒罷。&rdo;
&ldo;……&rdo;
&ldo;還有噢,等立夏後我就去芝婆婆那兒呆十來日,只有早間能陪你玩,到那時你同福寶玩罷。&rdo;
&ldo;……&rdo;
景深終鎩羽而歸,在桌前逮著筆半晌也落不下去,憤憤時竟瞥見夏意在偷笑吃櫻桃,撂了筆一逕回他屋裡去。
他都為她的生辰備了禮,她卻不曉得送些東西給他,還差使他畫福寶,想來真是個不諳世事的呆子。
等腹誹夠了他才又出門把弄得髒兮兮的福寶找來,一朝春夏改,正是福寶掉毛時。
為了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