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不戳你就是。&rdo;
&ldo;我不是這個意思……&rdo;
&ldo;那我戳你?&rdo;
&ldo;好。&rdo;他將手伸去她面前,一如立夏那日戴立夏繩那樣,&ldo;戳罷。&rdo;
餘下的歸家路上,景深任由夏意在他手上戳來戳去,不痛,反而酥酥麻麻的,直到夜裡那感覺都未散去。
戳她的人又何嘗不是,夜裡守在窗邊,撐著腦袋看手,像是上頭有萬語千言怎麼也看不盡。
庭院中月光落下梧桐清蔭,少年像初來若榴時那樣搬了把交椅到院裡坐著,不過此時已不是望月思帝京了,而是枕著椅背看還亮著昏黃燭光的屋子。
他還記得好久以前因她在窗內喝了杯水,他也回屋喝了杯涼水,比深秋夜裡的月光還涼。
今日紙窗上小姑娘的影子竟像是呆住了,半晌也不動一下,不成是睡著了?
雖天日漸暖和,夜裡終歸還是涼的,可他現在不知出於什麼心思並不敢貿然敲她窗。於是頭腦一轉、靈機一動,借著上弦月微弱的光在院裡尋了塊小石子,拿在手上輕掂了掂才往她窗檻上扔。
好不清脆的一聲,連蟲子都噤聲一瞬,更不提裡頭只是個小姑娘了,登時吹滅了燈跑去床上,放下床帳裹緊寢被,緊挨著眼像是聽見了門的吱呀聲……
心砰砰跳到夜半才安穩睡去。
翌日一早頂著烏黑眼圈出去時,飯桌上與眾人說了這事,喝著糖水的景深微嗆了嗆,心虛不已。
他也是怕她在桌上睡著病了啊,誰成想她膽小成這樣,起初見她連蟲子也不怕還當是個膽大的,原是高估她了。
第50章 槐陰綠
&ldo;此處用線要細, 排針再虛上些……&rdo;
小院階上,滿頭華發的芝婆婆正眯著眼指著手上方帕與夏意品評好壞,而方帕上頭繡著的正是前些日子景深畫的酣睡中的福寶。
芝婆婆說完將手帕翻轉面,上頭繡著的乃是一隻老虎, 輪廓與另一面的福寶一致, 也闔眼睡著, 但比福寶憨傻睡相威武百倍, 這老虎是芝婆婆替她畫的。
從元宵起她就想好要送景深張雙面繡作生辰禮,繡什麼也是一早就合計好的, 芝婆婆初聽她要繡貓和虎‐‐還是都睡著的貓和虎時樂不可支, 邊笑邊說人都以山水、亭臺、花鳥作內容,從未見過繡懶貓和病虎的。
她還偏要當頭個繡懶貓和病虎的,反正景深定會稀罕的。
至於為何定會稀罕……或許是因前些日子他還和小滿的蘭花香囊吃味,也不知她是幾時學壞的, 看著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覺有趣,便裝傻充愣好久, 至今也沒說給他。他不說又怨得了誰?
她心安理得地想著時,柴扉教人用肩頂開來,而後就見藍裳少年捧著一抔東西大闊步朝兩人來。
如今他已經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不僅是在夏家,在芝婆婆家也是這樣, 夏意見狀忙從芝婆婆手上接過方帕,藏進懷裡。
&ldo;你藏什麼了?&rdo;景深走近問。
&ldo;誰藏東西了?你手上‐‐&rdo;夏意話沒問完就看他手伸來眼底,一捧九、十顆金杏, 初夏杏子肥,單看眼就流了哈喇子,喜滋滋問,&ldo;你從哪兒來的?&rdo;
&ldo;從延祚先生住所出來後正遇上吳家大叔駕驢車路過,他見我便說載我一程,我不想走就歡喜應了,上去驢車時見裝了好幾筐金杏,過了小橋我下車時他家姑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