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再不來,這粽子也是我的了。&rdo;他突然又逗她一下。
夏意轉眼看看他,笑一聲才過去抱著甜粽啃, 石榴花的絲絲甜香裹著蜜粽味道,靜靜在圓桌上跘旋。
枝繁葉茂的梧桐樹上,有人已倦了看他倆,實則是隱約有些羨慕,於是索性抱著臂膀一闔眼睡去。
芒種時節農人刈麥、播種,婦姑相隨,就連懸杪堂裡的學子也散學幫田去,先生便趁這時帶二人去襄雲取衣裙首飾,順道探了番在縣學裡念書的易寔三人,一道在襄雲樓裡吃晌飯。
許是讀書太用功的緣故,才在縣學待了月餘的少年們已瘦削不少,尤其易寔,一眼就看得出的清瘦。先生便同幾人掏出肺腑之言,易寔這才笑著應下教他安心,還不忘同景深玩笑幾句,或拿話暗裡招惹景深幾句。
景深說不過他,就本著禮數還他微笑,心裡的小人卻已粗魯地逮著易寔左右摔了好幾回。
席間談及夏意生辰一事時,易寔露出些愧疚神色,說前些時候小滿生辰他便已告過假了,這次夫子再不許他家去,夏意自然是擺手教他別介懷的。
可於易寔,終歸是過意不去的,晌飯後就往縣裡首飾鋪去給她添了對新耳墜兒,餘下那二人則先同先生告辭回了學堂。
首飾鋪裡,先生見易寔挑得認真,始終未有多言,景深卻慌亂起來,心想易寔果真不是一般書呆,他竟知來首飾鋪上給姑娘買東西,好一番鬱結後才在心下勸慰自己,他要送給小姑娘的才是最好的。
又聽將耳墜兒交去夏意手上的易寔問可覺得喜歡的話。
如若不喜,他定還會在這上頭破費的,如今他一人在襄雲念書,少了錢財自是不成的,夏意忙點點頭,甜笑著回他喜歡。
瞧她點頭比小雞啄米還快,一旁的景深忽地就暗自神傷起來。
偏易寔還來招惹他,轉臉與他笑得和善,道:&ldo;景兄弟生辰好似也在那幾日,如若不嫌‐‐&rdo;
&ldo;不必,我什麼都不要。&rdo;
易寔挑眉不語。
景深拿這話堵了易寔的後又欲語還休地瞧了眼夏意,後者望著他眨巴眨巴眼就低頭理袖擺去,他也不知她究竟是懂了沒懂。
本當易寔在他回絕後就打消了主意,然而路過扇鋪時易寔還是給景深挑了把摺扇作禮,笑著同景深說:&ldo;長夏裡有把扇子,景兄弟拿它好生消消火氣才是。&rdo;
頭上忽燃了一簇火苗的景深推辭不過,終在夏先生帶領下的三雙眼的注視中委屈接過、謝過。
&ldo;這扇子真好看,上頭還有山有水有花有樹啊。&rdo;夏意素來是個愛捧場的,衝著景深手上的摺扇誇讚。
景深單看上眼就合了摺扇,心道不過如此,還不及他信手畫的好看。
這念頭在頭腦裡閃過,方今已掉進錢眼裡的景深忽而有了個新主意,趁著易寔同先生道別時去扇鋪裡問了那掌櫃的幾句,再出來時候又換上了那副傻小子面孔,加之易寔已回了學堂,他就更忘了那時神傷。
此行後,他就在屋裡畫起了扇面兒,夏意日日捧著臉看他,倒沒覺得無趣,反而看得津津有味,她越看,景深就畫得越起勁。
直到有一天,夏意抱著福寶問他:&ldo;景深,你會畫人麼?&rdo;
景深鬆開畫筆,上下打量她,笑問:&ldo;畫你嗎?&rdo;
晉人顧愷之語:凡畫,人最難,次山水,次狗馬。唐人朱景玄亦曰:夫畫者以人物居先,禽獸次之,山水次之,樓殿屋木次之。
按這種說法,景深最高止於山水、禽獸,鮮少畫過人,連若極師父都未對他有這要求,可是眼下,他越看這個抱著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