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命她面朝院門坐才掉頭去他屋裡抱花兒,夏意麵上極為乖巧,點點頭他就去了,然後慢慢扭頭看。
哪知景深走了兩步忽一轉頭,恰巧撞見她偷看,失信的人忙轉回去,腦袋埋在桌上:&ldo;我不看就是,真的。&rdo;
&ldo;我教你抬頭你再抬。&rdo;
&ldo;好。&rdo;
景深笑笑,闊步回屋裡抱了花盆出來,她果然還守信埋著頭。
夏意聽見他腳步聲後腦袋動了動,但因景深沒開口便姑且按捺住了想抬頭的心思,只聽什麼東西落在石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聽是個重物。
&ldo;好,你抬頭。&rdo;
一盆不成氣候的花草。
滿懷期待抬起頭的夏意沖花盆眨巴幾下眼,還是沒能把它眨巴出花兒來。
越過花葉看看景深,他在花後笑得正開心,就好像他是這盆花草開出的花。
她也笑起來:&ldo;這是什麼花,從哪兒來的?&rdo;
&ldo;你仔細瞧瞧這像什麼花兒?&rdo;
夏意再上下看看花葉形狀,細回想下,不確信地問:&ldo;鳳仙?&rdo;
景深點點頭,她忽而想起景深初來家裡時,就是在這張石桌上,她畫鳳仙不成,景深就擔下了給她畫繡樣的活。
五色鳳仙便是第一幅,想到這兒她眸光閃了閃,眼底滿是欣喜,指著桌上的花問:&ldo;它就是那個五色鳳仙?&rdo;
景深再點點頭,揚著下巴笑粲問:&ldo;可是比耳墜兒要好?&rdo;
他話中的耳墜兒自然是指易寔同她買的那對。
今日她戴的是新買來的,景深送的那對難得地躺在了首飾盒裡,夏意想了想那對耳墜兒,又瞅瞅眼前的花,搖搖頭:&ldo;不,二者都好。&rdo;
&ldo;……&rdo;景深收斂下笑意,但看在今日是她及笄日的面上沒臭著臉。
夏意還不知自己會錯了意,這會兒碰了碰鳳仙花葉與景深說謝,臉上表情比誰都認真。
她總愛見外,景深不樂意:&ldo;我送你花兒乃天經地義,才不用謝。&rdo;
她悶著腦袋想了想,沒說其餘話,只又輕撫了撫花葉,問:&ldo;它為何臭臭的?&rdo;
景深面容一愣,起身撐著桌面湊來花上聞,果然是驢糞臭。
他垂眼看著花前的夏意,呆呆道:&ldo;我只顧著照料它,沒想著會臭。&rdo;
四目相對,雙雙蹙眉。
之後兩人便就著如何養花兒一事問了先生、李叔、阿溟幾人,次日還鑽進先生書房翻了好久的書,零零碎碎記了些花草事下來,將鳳仙養在夏意的窗臺之上。
至榴月底,天燠熱。
從學堂回小院時兩人頭上各頂著大片荷葉遮陽,荷葉是早間先生託村人帶的,夏日裡荷葉做粥菜也能消暑。
巨大的荷葉沿擋著,以故景深低頭看夏意時只能見著片圓圓的荷葉,撇撇嘴轉看去河岸滿陂的榴花。
漫山濃綠映紅,可惜再過些日子就要謝了,景深想了想,戳了下夏意頭上的荷葉。
她抱住頭,摁著荷葉邊緣仰頭看他。
傻乎乎的。
&ldo;可還記得那日我同你說的話?&rdo;
&ldo;……&rdo;那日又是哪日?他日日都與她說很多話的。
景深看她這模樣,知她忘了,又伸出指頭彈了彈她頭上的荷葉:&ldo;《夏意圖》也不記得了麼?&rdo;
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