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兒他又收回手輕撫了撫唇,若嘗得沒錯,她嘴巴該是甜的,像她常喝的甜糖水得味道,抑或還有那片石榴花瓣殘留下的甜味……
指頭覆蓋下,少年的唇角翹了翹,幅度就像福寶吃飽喝足趁意時的嘴角。
趁願之後又湧上陣懺悔,懺悔他怎做出這等輕浮小人之舉?
&ldo;景深?&rdo;
井亭外響起夏意的聲音,心緒不寧的景深渾身一繃,沒敢轉身,又假意捧了一捧水澆臉,找回魂兒問:&ldo;你醒了?&rdo;
若是細聽,能辨出他聲音微微顫抖著。
&ldo;嗯,福寶好吵。&rdo;
景深心下驚孱,她聽見那時福寶的叫聲了,那她‐‐
她又接著說:&ldo;它肚子呼嚕嚕叫個不停,睡了整日想是餓了,你餓了麼?&rdo;
原是這樣,他想起他二人也只早間吃了些東西,遂點點頭,只是人還是沒轉過身。
&ldo;爹爹也快回來了,我去廚裡做飯。&rdo;
&ldo;好。&rdo;
靜聽上會兒,身後沒聲響了景深才轉回臉看小廚屋的門,雙耳透紅。
短短兩鍾茶的時候,他便冠上了禽獸與小人的帽子,而被他輕薄的小姑娘毫不知情,還好心替他做飯。
借若哪日她知曉了,會討厭他罷?
景深又懊惱地揉搓起臉,似若揉著一團淤泥。
&ldo;臉怎麼了?&rdo;
這次換作才進門的先生問他,他手下動作一停,更心虛愧懺,適才那事倘若教先生曉得,他景深又有何顏面住在家裡?
先生沒聽他答話,也沒理會,拭拭汗回屋斟了幾杯涼水解熱。
饒是日暮天也熱著。
到了用饗飯時,美人榻已搬回了夏意屋中,三人圍坐石桌之上,荷葉粥菜清涼消暑,先生像村裡的老大爺一樣搖著柄大蒲葵扇,不時問一二句兩人作畫的成果如何。
景深支支吾吾地敷衍著,因夏意就坐在對面,便一次頭也沒敢抬,就連飯也只吃了一碗。
先生微眯了眯眼,差使盯著眼前空碗怔神的景深將瓜切了來,景深得令,拿出追兔子的勁兒去了庖廚,然後又烏龜似的半晌才抱著切好的瓜出來。
經井水冰了整日,西瓜沁沁涼涼的很是消夏,繞是面紅耳赤如景深,吃了幾塊瓜後都鎮定不少,不過依舊是紅著耳朵,尤其是見著石榴花瓣飄到桌上時……
目光觸及那紅花瓣,景深不免想起才過去不久的那個吻,那時,他好像‐‐他該是,不受控地遵從了本心。
不受控地遵從了本心?景深忽抬頭,看向對面坐著的紅裙少女。
她正像小羊吃草那樣低頭咬著瓜,雙手藏在桌下,只一顆小腦袋一埋一埋的,專注到沒留心到他的眼神。
&ldo;咳。&rdo;
這聲是先生咳的,景深循聲看去,先生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正盯著他瞧,一若幽深古井水。
要是在往日,景深早就怯怯縮回腦袋,可今日不同,他不加思索地朝先生傻笑了笑。
這是他往後的老丈人,他不當怕。
先生疑齪挑眉,再盯一會兒也沒用,不願再看這小子痴笑,垂頭吃瓜。
樹上的蟬又不停歇地叫了起來,阿溟今日雖蹲在梧桐樹上,卻沒擔起捕蟬的擔子,而是皺著眉冥思苦想……
思索他去襄雲那日到底出了什麼事。
世子爺為何會一夕之間變了樣,不時一個人傻笑,還會背著夏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