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眼的寧大公子拍了拍寧以南後腦:&ldo;再瞧下去,難保我不與景深說。&rdo;
&ldo;欸,我單看看,突然間多了個好看妹妹,我也想同他人顯擺顯擺啊。&rdo;他說著挑了挑眉,問,&ldo;景深此去定是撲了空,待他回來我們該如何?&rdo;
寧大公子轉回身,抬眼看了看遠處的老柳樹,道:&ldo;今日在堂上,表妹知曉我們名字時顯然也是詫異,便說明來京前她也不知去處,景深回京後定要四處尋她,屆時你我只裝作不知,他那無端婚約一日不除,他便一日難見我們家的姑娘。&rdo;
話落,他便發現他這弟弟像瞧傻子那樣瞧他,皺眉欲問他何意時忽然覺察一大紕漏,是了,他怎忘了還有睿王在?也不知睿王與陛下協商妥沒。
&ldo;罷,總之要攔著他。&rdo;
兄弟二人就此達成共識,昔日與景深的情誼以星速敗給了才見面一日的表妹。
父女倆來京後第二日那神醫便也送來府上,寧轍引他進府時他始終絮絮叨叨,說&ldo;你們認錯人來&rdo;、&ldo;老夫哪裡是甚麼神醫&rdo;的話,又問寧轍會不會給他回白頭的盤纏,若不給就賴在府上的話。
寧轍額角直跳,好在把人領進裡院,只見候在外堂的父女倆一臉驚奇,尤其夏意,黛眉挑高,嘴唇喔圓。
癩頭先生疑惑一聲:&ldo;先生和小夏丫頭怎在此地?&rdo;
這時倒不是敘舊時候,只大抵說了幾句就送他瞧病去,寧家眾人這才知若榴與白頭兩地皆在襄雲,兩家還有些交情。也是這麼遭後那癩頭大夫才沒說甚麼&ldo;不是神醫、醫不來&rdo;的話,而是改說讓寧轍替他尋個賢惠老伴兒來。
此後幾日,癩頭先生幾乎沒踏出過裡院,少有闔眼時候,寧家人把希冀全存在他這處。
寧以南怕小姑娘覺得悶,問過幾次可想出去瞧瞧的話,夏意聽景深說過那許多京城風土人情,心底自是萬般想去的,可又想到老夫人正在醫病,只得搖頭道:&ldo;等外祖母病醫好了再出去不遲。&rdo;
這懂事模樣,寧二公子打心底稀罕,心想這樣也好。
夏意看他面上浮著些笑意,也沒人看他們這處,便將藏在心裡一直想問的話問了出來:&ldo;到那時,二表哥能帶我去尋景深麼?&rdo;
一聽景深名字,寧二公子就咳了聲,掩唇道:&ldo;自然是能的。&rdo;
說著拍了拍掌:&ldo;噯,我竟忘了,府上有幾棵剡溪紅桂這時節開得正好,帶你瞧瞧去。&rdo;
隱隱有些奇怪,但夏意說不出究竟,只跟著他去見識那紅桂。
九月將至,桂花哪裡是開得正好,分明已經簌簌往下掉,夏意站在樹下,用衣袖接住一捧,心想景深若是在這處她定要教他將這幕畫下來……
與此同時,皇宮的桂園裡也躺坐著一人,闔眼聽鳥雀歇至桂樹梢頭桂花落下的聲音,身上蓋著的薄毯上落滿桂花。
涼天氣,桂花風也未能教她舒心些。
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走近後停在她身邊,帶來陣淺淺的蘭香。
太后老人家這才睜眼,一旁的奚明珠就坐在從宮人那兒借來的小杌子上笑盈盈看著她。
老人家偏過頭,攏了攏膝上的桂花,然良久不聽身邊人開口說話,終於忍不住先出聲來。
&ldo;珠兒可也怨我?&rdo;
要是往日,奚明珠定會輕輕柔柔地搖搖頭道一聲不,可這次她只是沖她笑,只差說&ldo;珠兒也覺得太后娘娘做錯來&rdo;,老人家將毯上桂花抖去地下,像是在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