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展現美好的同事愛,我決定還是去趟貓爵家。
在捷運上我與納豆聊了一些,他覺得我這人沒什麼大缺點,就死心眼,老把別人的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忙死自己也令對方很緊張。「幻覺天境」那件事就是最好例子,艾咪原本已經找好備胎幫忙,結果我先召喚出貓爵打壞她的計劃。
納豆建議我應該放寬心胸,別一直把事情往糟的地方想……但要我拋下顧慮對貓爵坦白,還是來瓶威士忌灌醉我比較實在……
開啟貓爵家房門,只見屋裡一片漆黑,屋主不在家,來往汽車的引擎聲在安靜的屋子裡迴盪,令人莫名的寂寥。
我掏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回撥下午的五通未接來電,什麼時候我上貓爵家找人還需要先報備了?……有點不爽。
莫非我有成為傲嬌的潛能?
關門離開,本想幹脆買啤酒回家耍鬱悶,沒走出幾步,我停下,又回過頭。煩躁的抓抓頭髮,還是站在他家門口等人。
靠在門邊,我反覆思考這陣子發生的事。
面對比我強勢的貓爵,我故意將他看成當年火爆脾氣的小鬼頭,把對他的好、對他的眷戀合理化,因為這樣、因為那樣……但很多事情根本無須理由,連答案也不必太清楚,只要傾聽自己的心聲就好。
該退一步的人,是我。
遛狗的老伯經過我面前,奇怪的看著我,這個拿著手機站在別人家門的,卻不會打電話的笨蛋。
「你要找誰?」
我笑了笑,「在等人。」
老伯用懷疑的眼神看我,牽著狗走到巷子另一頭。
「唉!」我嘆氣,仰頭,高樓大廈背後的天空黑的沉重,生活在城市裡的我們,連享受星光的權力都沒有。
「……哪怕這城市光害侵蝕,你擁有獨一無二的色彩。」我憶起貓爵的這則噗,字字句句都是我的心聲。
他的可愛絕無僅有,我再也不會遇到這麼個對自己說「喜歡」的人。「我應該答應的……」
夏末的夜晚已經有些涼意,簌簌的風吹得我頭髮亂翹,我穿上薄外套,手插在褲子口袋中,踢動柏油上的碎石,趕趕蚊子,左搖右晃的等。
手機被我拿出又收回好幾次,上頭的五通未接來電,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跟語氣回覆。
快出現啊!你怎麼還不回來……
這時候如果下場雪的話,會更有氣氛吧,主角在飄雪中,圈起手掌呵著霧氣等待……我胡亂的想。
就算將臺北的天空望穿,它也不會賞臉的落幾片白粉,倒是灰濛濛、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溼冷的風不斷灌進我敞開的外套領口,已經將拉鍊拉到最高仍止不住的冷意襲來。
就這樣,我在貓爵家門口罰站兩個多小時,喂蚊子吹冷風,久到遛狗的老伯懷疑我有什麼不法企圖,不斷從我身邊經過,貓爵還是沒回來。
站在這裡也不能證明什麼,我決定先回家再說,幫納豆的表妹討紙袋只是藉口,目的是想找貓爵當面說清楚。
他可能跟鸚鵡她們去吃飯吧,都十點多了還沒回來,搞什麼!
心裡抱怨著,我沒好氣往自家的方向走,又想起貓爵今天早上在我家亂拍照,我從沒仔細觀察過相隔我倆住處的這兩條街,不就一條巷子加半條大街,巷口的夫妻老在罵小孩,野狗汪汪亂叫隨處配種,經過超商時自動門會突然敞開嚇人一跳。
我很習慣這些,每次往來總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而貓爵呢?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走到我家?或是有多期待我推開他的家門?
總覺得自己瞭解他,但我沒有真正考慮過他的心情。
走到位在我們兩家中間的那間早餐店,我停下腳步。街尾就是我的小破屋,而站在門口,姿勢跟我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