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是對的。”
吳平聽得有些哽咽了,叫道:“叔叔……”
“別這樣!”林國顯拍拍他的肩膀,道:“咱們是親人,不必說什麼見外的話。至於王慶那邊,其實我也是有意市恩與他,因為我看好他!我老了,自己沒什麼需要求他的,不過卻希望他將來若有得勢的一天,能照顧照顧我們的族人,嘿嘿,說到底,我現在對他好也是出於一片私心啊!”
當東門慶聽吳平說林國顯肯放自己走時是鬆了一口氣,但聽說林國顯連吳平也肯放行不由得喜出望外,等聽說林國顯許吳平帶些得力的人手過來心裡不禁有些愧疚,覺得自己先跑去和許朝光密談實在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這一切都不夠他看見那艘新船上飄揚著的慶字旗時來得震撼!
底尖面闊、頭昂尾聳,柁樓高矗,護板如牆——正是他和林國顯初到牛家浦時看見的兩艘大福船之一!帆是新的,櫓是新的,舵是新的,漆是新的,甚至連聞起來的味道,都是新的!
看著那張大旗上的“慶”字,水蛇蔡和牛蛙已忍不住跳了起來,陳百夫周大富等都射出了熱切的眼光,就連楊致忠眼中也露出意外與驚喜。東門慶更是激動莫名——甚至眶中竟有些溼了,他在岸上將這艘大船左看右看,又跑到船上去踩,去跳,呢喃著道:“這是我的船了?我有船了?”他此刻的感覺,就像一個書生確定自己中了狀元,就像一個武士剛剛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城池。這一刻在他入海之後就一直期盼著,此刻卻來得有些突然,以至於他心中產生一種虛幻的感覺。
“王兄弟,王兄弟!”吳平在旁邊叫道,東門慶回過神來,才聽他道:“叔叔還在下面呢。”
東門慶啊了一聲,趕緊上岸,朝著林國顯深深一拜,林國顯趕緊扶住,道:“王兄弟這是做什麼!”東門慶指著大船道:“伯伯給了我根本,請受侄兒一拜!”
林國顯哈哈大笑道:“船算什麼根本!”指了指東門慶的眾屬下,道:“他們,才是你的根本!”
東門慶嗯了一聲,道:“伯伯說的沒錯!若沒有他們,我便沒有今日,更沒有明日!不過若不是伯伯今日成全,我們這幫人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在海上找到立足之地!”
林國顯道:“立足之地,也不在於一艘船,兩艘船,一個島,兩個島。”
東門慶哦了一聲,斂容肅立道:“請伯伯指點。”
“我指點不了你什麼。不過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林國顯道:“想我小尾老,在這片海域上也是從來不服人的,甚至就算是大用,他沒死的時候,我也不是特別服他!不過那年我北上見到一個人,跟他說過一席話後,從此就服了他,自覺他在一日,我便很難與他爭鋒。”
東門慶聽得心裡一動,忙問:“不知能讓伯伯心服的這人是誰?他又說了什麼樣的話?”
林國顯沒回答說是誰,卻道:“他說的話,其實你也曾說過的。”
東門慶奇道:“我曾經說過?”
“嗯。”林國顯道:“你忘了麼?當初你來遊說我和朝光合作的時候,不曾說過:‘我們最大的對手,不是許棟,而是北面的朝廷!’又說:‘番鬼我們還能獨力應付,但對朝廷,若不團結卻無論如何打不開那扇大門!’你又說:‘今後東海南洋之天下,必是有容乃大者之天下!’——這些你都忘了麼?”
“沒忘!”東門慶道:“不過我沒想到伯伯居然還記得這些話。”
“我怎麼會忘記?”林國顯道:“像這種話,並不是常常能聽到的。北面那個人,也曾和我說過類似的話,不過他的話卻比你講的還要透徹得多,所以我當時就服了他。因為我覺得我將來就算財力、人力能趕上他,這胸襟與眼界卻早就輸了。嘿嘿,其實若是胸襟眼界及不上對方,我又怎麼可能聚攏起勝過他的財